重见天日了。
哪怕只有不到一晚,但那样的环境,她决计不想再待下去了。
“多谢大王信守承诺,救我们二人出来。”刘元看了眼田广,认真地同他道谢。
“还是别叫我大王了,如今田横才是大王,”田广释然笑笑,“我还以为,夺了我王位的会是汉王,谁曾想是我的叔叔。”
“事不宜迟,咱们去把王位夺回来。”刘元拍了拍田广的肩膀,鼓励道,“这王位给谁,你说了才算。”
田广被刘元这话弄得哭笑不得,顿时没了伤感之意。
*
田横正与范增喝着酒,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倒是小瞧你了,贤侄。”田横脸上带着探究,“大王还有这样的本事,这些年竟然也没表露出一二。”
田广一步步走到了殿中央,他今日穿得是火红的长袍:“叔叔,我可以不做这个大王,这些事情本就是你在操劳,我愿意将王位让给你。”
“你确实不应该做这个大王,你配吗?除了是田荣的儿子,你究竟哪一点比我强?若不是为了堵住那些老东西的嘴,你以为这个王位能轮到你来坐吗?”
田横喝下一口酒,有些燥热,扯了扯领子,不屑地瞥了一眼:“这王位本就是我的,何须你让?”
“大王所言甚是,”范增在一旁附和,“不如将这厮送去楚国,也好叫霸王见见田荣的后人。”
这便是要将田广献给项羽的意思了。
“这是本王的侄子,轮不到你来置喙。”田横自己虽然一万个瞧不上田广,但范增想要他的命,田横更是不会答应。
田广不死心,继续劝道:“叔叔,你当真不能轻信这老贼,楚国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你这样做,只怕祖宗魂灵难安!”
祖宗?社稷都要没了,还有什么祖宗?
齐国本就是祖宗抢来的基业,他不过是发扬祖宗的精神罢了。
田横摆摆手,语气中满是威胁:“你若老实,还是我的侄子,叔父保你继续锦衣玉食。”
“但……你若是再敢多嘴,我就送你去和汉营那几个,一起去死。”
听见这话,范增也顾不上方才田横对自己的冒犯了:一起去死,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刘元确实也该死了。
范增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田广僵在原地,这是他最后为叔父争取到的机会。
郦食其不赞成,但刘元给了他这个机会。她说什么来着?
田广的耳朵在嗡嗡轰鸣,他记起来了,刘元说的是:“总要让他自己死心。”
如今,他确实死心了。
田横凉薄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滚。”
“叔父,该滚的是你。”田广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他压抑许久的这句话。
小白兔怎么突然变成老虎了?虚张声势罢了。
田横连眼神也懒得多给田广一个,他挥了挥手,一堆士兵便哗啦啦地为了上来。
“再不走,把你扔海里喂鱼。”田横自顾自喝着酒,在他的眼中,田广不过是跳梁小丑。
从前好歹还有自知之明,如今越发地看不清局势了。
他这不叫血性,叫愚蠢!
但田横隐隐觉得不对——这队士兵并没有将田广赶下去,反倒是靠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不快将他拿下?”田横越发慌乱了起来,他欲拔剑,却被一剑抵在了脖子上。
“该被拿下的是你!”来人是将军田光。
“你不是带兵去袭击汉军了吗?”田横见到这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忘恩负义。更何况,我是你的……”
话还没出口,就对上田光冰冷的眼神,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