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卫澜双手合拢在腹,止不住地环绕堂内踱步。
“老爷,别急。”
一旁的管家适时递上一杯热茶,劝慰道:“小姐许是还在外头招待她的朋友。”
“她一向都很热情,我现在去门口侯着,若小姐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告知你。”
接过青瓷茶盏,卫澜冷哼一声,随即一饮而尽杯中茶水,“你们惯得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以前卫阿宁犯错不敢回家时,都是这群家伙给她把风。
昨晚还在灵佩上言之凿凿,哄着他说在归一剑宗好好修炼呢。
结果呢,今天不声不响,就出现在滁州城门口。
要不是望江灯塔今日有他安排的护卫去巡逻,说不定还真给她蒙混过关,偷摸混进城里,连他这个爹都不说一声。
想到卫阿宁,卫澜顿感太阳穴突突地疼。
敢情是把他的话全当耳边风了。
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让她去归一剑宗修道。
安心在滁州当个大小姐不好,非要在外头风尘仆仆的。
手指触及腰间垂落的剑穗时,卫澜更是一阵烦躁。
径直沉思间,红漆门前光影摇晃。
卫澜掀起眼帘,往门口望去。
只见位背负长剑,温温柔柔的年轻蓝衣女郎款步而来,见之只觉令人如沐春风。
在她身旁,是个长着双狐狸眼的公子。
身穿锦袍,腰佩价值不菲的金玉,右手戴着个莹白玉扳指。
一看就很贵。
唯独不见卫阿宁的踪影。
卫澜剑眉蹙起,打眼略过二人身后。
却见二人其后跟着位少年郎君。
清隽疏朗,笔挺如松,眼含笑意。
一身干净白衫,黑发用银簪束成利落马尾,露出线条流畅的白净脖颈。
生得一副乖巧好相貌,瞧上去温驯乖顺。
一看就是比卫阿宁要听话的那种。
行进正厅,那厢的薛青怜正欲行礼问好,却被一旁的管家偷偷打断。
他略略摇头,手悄悄指了指堂内的卫澜,示意大家安静。
卫澜静默一瞬,随即冲着白衣少年身后气冲冲地喊道:“卫阿宁!”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最好别让我亲自去逮着你哈。”
四周静默一瞬。
谢溯雪偏头看向躲在身后的少女,“看来,你失败了呢。”
卫阿宁泄气般把头埋在他背后,垂头丧气:“啊……怎么会这样。”
进府前她灵机一动。
想着说让薛青怜先去跟卫澜聊天转移注意力,然后自己用隐身符偷偷进去,瞒天过海。
还以为天衣无缝呢,没想到一秒就被识穿了。
眼见计谋败露,卫阿宁撤去隐身符,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只是……
望见那张熟悉得恍若隔世的鲜活面容,她顿时僵立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卫澜气呼呼:“还不快点给我出来?”
卫阿宁使劲吸气,才把涌上眼眶的那阵酸涩感压下,可缩在袖中的手止不住颤抖。
她稳住心神,装作若无其事道:“嘿嘿嘿,爹,你是咋发现我的?”
卫澜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呵呵,好歹你也是我一手带大的。”
“翘起个狐狸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上书院你在外头偷吃,散了味道回来我都闻得出……”
望着那厢鸡飞狗跳的场景,管家乐呵呵朝薛青怜介绍:“让各位见笑了,各位有所不知,嗯……我家老爷比较关心小姐的安危问题,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