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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清楚明白,也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这幅乖巧的皮相,去得到他想要的,就如同书册上所教的那样。

在这方面,他一向做得很好。

放在平时,卫阿宁或许会被谢溯雪蛊惑到。

但眼下,她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只当他是又犯病了。

都什么时候了,不顾念着小命要紧,还想着要她教什么颜色。

真是胡搅蛮缠。

她不耐烦地推开他,却被少年一把按住手腕,压在了身侧。

全身重量外加身上的谢溯雪,那只纤细手腕被迫承受与之不匹配的重量,卫阿宁顿感腕间窜起密密的麻意。

试图活动一下自己,却发现被他压得死死的动不了,她不由得有些恼怒:“谢溯雪!”

谢溯雪低声:“说嘛。”

卫阿宁无言凝噎,险些被他这话给气笑了。

谢溯雪继续追问:“不说啊?”

少年那副格外熟悉的笑眯眯使坏表情又出现了,她面色一滞。

眼看那倒下的无头魔又站了起来,正一瘸一瘸地往他们这处走来,卫阿宁面色骇然,慌得心如擂鼓。

她急得欲哭无泪,脱口而出:“五十!”

“我教你五十个颜色!你先去把那只无头魔解决掉!”

谢溯雪眨了眨眼,没再继续动了。

表情恢复寻常那般散漫随意,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值不值得。

“可以,成交。”

少年应得干脆,倒也没有为难她,旋即从她身上起来。

卫阿宁心口起伏,视野中蓦地伸出一只手。

她怔怔仰起脸,表情木木的,一时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得偿所愿,谢溯雪心情不错,甚至还有空闲垂眸盯着她。

银辉皎洁,映得少女脸颊宛若剥壳荔枝,莹润细腻,眸中浸满潋滟水光。

他低头瞧她:“起来啊,还坐在地上做什么呢?”

“好……”

小心握住他的手,卫阿宁意识还在神游,人便如同拔萝卜一般从地上猛地被薅起。

她恍惚间回过神来。

喵的,又被谢溯雪坑了一把。

从五个到五十个,翻了十倍啊啊啊!!!

视线落在后边那只魔上,与之视线相交时,谢溯雪唇边的笑容愈发灿烂夸张。

短短的一刹那,无头魔只觉得像是被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盯上一般。

它直愣愣地立在原地,手脚发冷,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人族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它找到主人,再卷土重来亦不……

迟……?

一瞬风起,卷来似有若无的干净冷香。

胸腔的心脏被搅碎成一团肉泥,跌落入水。

无头魔“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黑血滋滋冒烟,腐蚀着地上泥尘。

它下意识摇响骨瓷铃铛之时,却是空空如也。

手中哪儿还有铃铛的踪影。

“你是在找这个吗?”

提溜手中物事,卫阿宁看向它,而后轻手轻脚地放下骨瓷铃铛,掏出乌剑。

还好刚趁乱顺走了这只铃铛,虽然不知这只看着就很邪门的骨瓷铃铛,为何会让谢溯雪心神恍惚了一瞬。

但若继续落在这只魔族手里的话,他们两个就惨了。

在无头魔声嘶力竭的喊声中,卫阿宁一剑劈开铃铛。

铃面裂开大道缝隙,碎成两半。

“主,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铃铛被损坏,无头魔的身体也随之溃败成片片黑烟,无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