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总结就是,谢溯雪就是个不解人心的王八蛋,没有温度的臭木头。
木头王八蛋!
但目光触及到那盒热气腾腾的糕点时,卫阿宁脸上的表情莫名怔愣了一下,偏头小声道:“才不管,我就要讨厌谢溯雪……”
日头西下,云中已见绮红夕光,银月渐升。
入夜后,天变得黑蒙蒙的,卫阿宁看了会月亮,直至白布不再继续往外渗出血色后才转身爬上床。
脑子昏昏沉沉,像是被浆糊蒙住了一般,她睡得不是很好。
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什么极轻极缓的,东西敲打窗户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持续了很久,大有她不开窗就不停下的势头。
卫阿宁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摸索着披上外衫下床。
她眼皮还在上下打架,为了不撞到桌椅,只得慢吞吞地往窗户那处走。
卫阿宁推开窗,勉强借着朦胧月光朝外看。
外头一片漆黑,院中是被银辉映照着的老银杏树,高大轮廓在地上投下晦暗的倒影。
夜风拂过,柔柔拂过她鬓边垂下的发丝,也撩动老树枝叶。
一时间,外头只余树叶沙沙的摩擦声,以及自身清浅的呼吸声。
不过那阵敲击窗棂的声音自推开窗后却消失了。
“大扑棱蛾子?”
卫阿宁径自嘀咕几句,回头看了眼为方便起夜而点的灯盏。
灯花如豆,烛影摇风。
灯蛾确实会觅光而来,但她睡前担心今夜有雨,便把窗给关上了。
有窗纱阻隔的缘故,蛾子之类趋光性的飞虫应当是钻不进的。
不是飞蛾的话,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几丈远的老树上,谢溯雪坐在枝桠间。
他一手抛着银杏果,一手支着脑袋,瞥了一遍又一遍窗边的人。
少女撑着窗框,黑瞳迎着银白月辉,染成清透如水的颜色。
大抵是受伤失血的缘故,她红润的脸颊有些苍白,眼中还有着睡后被吵醒的困惑。柔顺长发稍显凌乱地披在肩头,像团理不清线条的毛线球。
颜色有些黯淡,但能在接受范围以内。
谢溯雪点评了一下。
只是……
她一直呆呆撑着窗框,他几乎把满树叶子都摇散架了,还是没发现这儿有个人。
警惕心很低。
额头隐隐作痛,谢溯雪摸着额头上的包,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阿宁,好笨。”
在卫阿宁身上寻不到她为何打他巴掌的缘由,所以他去问了裴不屿。
言明事情原委后,结果那厮只是锤了他脑门一拳,然后骂他活该被人扇巴掌。
谢溯雪又垂下眼帘。
她不仅笨,而且还理解不了他良苦救人的用心,好麻烦。
谢溯雪捧着本厚厚的《与人族交往二三事》翻开,利落提笔,在那条惹人生气后需得送礼赔罪句子的后面,有些犹豫地圈了个圈。
在归一剑宗的时候就发现,她喜欢吃固定的那几样糕点。
作为赔礼,他已经托薛青怜同裴不屿他们送过去了,也不知这条守则完成与否。
毕竟他也没进房,看那些点心是否用过。
还剩下一条对方生气后,需得亲自登门道歉,以示诚意。
指尖在那句话上来回划过,谢溯雪微微蹙眉。
但她把门锁住,他进不去。
真砸门进去,她又得不乐意,又要生气了。
银杏果砸窗户引起她注意的法子也没用,这姑娘压根就没想到外头有人。
该用点其他的什么东西引起她的注意力呢?
谢溯雪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