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音音“嗯”了一声,忽而想起什么,问表姐:“大姐姐,你同我二哥,真的不打算......”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苏幻红了面颊,低低啐:“别提他,他扣了我的箱笼家私,不准我搬出去。”
音音便笑,她大姐姐这样的人,真要走,被扣了箱笼便搬不走了吗?想来不愿走罢了。
她没戳穿她,只随着苏幻进了内室,让羌芜拿了罐茶叶来,道?:“江陈从宫里带来的云润香茶,掺了桂花碎瓣,清甜趁口,姐姐喝喝看。”
云润香茶取自西南边陲,每年只贡上来几罐,外面自然没有。她知道表姐爱桂花清甜,便带了一罐来给她尝尝。
苏幻自然欢喜,打开那琉璃茶叶罐,便凑至鼻端嗅了嗅。
她往常最爱桂花香气?,只不知今日怎得了,这味道一闻见,胃里便开始冒酸水,翻江倒海的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住,竟弯了腰,凑在痰盂跟前干呕起来。
音音一时慌了神,忙唤了萍儿去请大夫。
不过一刻钟,萍儿便带了李大夫来,沈慎亦是神色慌张的跟了来。
李大夫隔着绢帕,替榻上卧着的苏幻请了脉,他眉目间隐有不确定,又让苏幻换了只腕子?来诊,到最后,才浮出了喜色,恭贺道?:“大喜啊,苏夫人有喜了。”
当初苏幻是他从鬼门关拉出来的,断定了她不能再有孕,没想到这位夫人福气厚泽,能再受孕。他自然也是欣慰的。只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不应当啊,这位苏夫人合离后似乎未再嫁,一时又急急住了嘴。
榻边的沈慎骤然抬眸,望住李大夫:“你说什么?”
李大夫便嗫嚅着又重复了一遍:“苏夫人有喜了。”
桃花眼深沉又明亮,沈慎呆愣的站在屋中片刻,才回身半跪在榻边,揭开了方才苏幻因着羞窘捂在脸上的帕子?,握住了她的手:“阿幻,同我成婚吧,你便是不想要我,也要替这孩子想想,总不能要他一出生便没有爹爹。”
音音眼里沁了泪,眨一眨,又开始笑,她的大姐姐有孩子了!
她平复了几?瞬,默默退了出来,打算给他二人留些私密。只刚迈出门楷,忽觉一阵昏眩,差点站不住。
羌芜吓的脸色都白了,急急扶住音音,让她在廊下的绣墩上坐了,转身对李大夫道:“李大夫,快来瞧瞧我们夫人吧,方才差点栽倒。”
李大夫出来诊了脉,抖着胡须大笑起来:“今儿个真真是个好日子啊,这位夫人亦是有孕了!”
音音这一被诊出有孕,整个江家都忙乱起来。
老夫人一改前几?日的不问世事,又将家中中馈顶了起来,虽说年逾古稀,却精神益发抖擞了,每日除了忙庶务,总要去清寒院跑好几趟,问问今日饮食,问问今日胎象。
有时音音闷了,老夫人便将她唤至身边,将江家的产业一一说给她听,哪些庄子?上有刁奴,哪个铺子里进账多,手把手交给她。音音偶尔走神,老夫人亦会冷脸子,唠叨她几?句,只这唠叨倒让音音想起了她过世的祖母,同样的外冷内热,每一句唠叨里都是关切。
江霏呢,闲了便来清寒院,今儿个给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带件布老虎,明儿个便寻个彩绘拨浪鼓,她总能找到好玩意。
音音有时觉得,这国公府倒越来越像她的家了。
反倒江陈不太高兴,晚上会将她抱在怀中,闷闷道:“刚成婚,第三天便有了孕,怎能这样快?”
她眼里终于有了他,他怕忽而有了孩子,她又转去关注孩子了。
今年的除夕国公府上热闹又喜庆,终于一扫前几?年的冷寂,老夫人高?兴,一高?兴便给奴才们每人都备了封红,每天儿一个,一直分发到上元节。
上元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