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乱飞地硬熬到零点,旁边的人没再动了,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赵时余试探地靠过去点,虚虚地往那边扒拉一下,没碰着,但当作碰到了,她酝酿了会儿,试探喊人的名字。
没得到回应,赵时余小心地又张嘴:“你睡了?”不确定地,再摸过去些,瞎猫抓死耗子般拉温允的裙子,“真的睡了,醒了没,听得见吗?”
约莫半分钟,温允侧侧身,听到了的。
“没睡。”
“好嘛,以为你睡了。”赵时余嘀咕,话到嘴边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去,慢吞吞的,比挤牙膏还困难,“我……你那个,就是先前在外边……”
温允打断她:“很晚了,明天再说。”
“我睡不着,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啥,我不是故意……”
“睡了。”
“哎?”
“不要讲话。”
赵时余噤声了,比受惊的鹌鹑还老实,乖乖闭嘴,让不讲话就不讲了。
硬憋着继续生熬,今晚注定不好过。温允后面睡没睡,赵时余不清楚,没有再试探,她是睡不着,白天练车那么累,晚上无比精神,即使身体上的疲倦感上来了,困意渐渐笼罩,可见鬼的就是没法儿睡。
不仅醒着,朦胧与清醒的交替间,经久不散的感觉还愈发明显了,仿若回放的慢灯片,画面一帧一帧,见缝插针地还原浮现,比再经历一次还真实。
她抱着温允,二人一上一下相对,刚洗完澡不久,她们都穿得单薄,温允趴她肩上,柔软贴着,她的手放在温允的背后,温允的呼吸起落也随之落进了她掌心中,耳畔是热的,颈侧也是热的,温允的手臂环上来,压她胸口,双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朵尖。
她其实还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手是老实的,但裙摆的遮挡下,温允坐她腿上,柔软的半弧挺翘,无心地相互磨着蹭着,她是被动,可不无辜,是她把温允箍在身前不给起开,温允躲不了,是她的错才导致的……
尽量不去记起那些画面,可不由自主的,赵时余好似练功入邪了,她下作,无耻,读的书全喂了狗,素质溃于一刻。
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从偏岔的歧路中拉出来,可惜赵时余怂包,怕吵到温允,她挺尸般对着天花板,这时候别说抬手了,就是动都动不了一下。
意识中的大戏没完没了,下半夜挺迟了才睡着,三四点了都,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或许是思虑过重,被刺激得太狠了,没多久赵时余就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全是些无厘头的场景。
梦到温允到赵家的那一天,赵宁蹲在她面前,嘴巴张张合合,然而他们最终没将温允留下,仅仅带温允来一趟就离开了;梦到赵宁和温世林的婚礼现场,吴云芬他们带着她去参加,温允和她不熟,不管她怎么黏乎,温允都对她视而不见,非常冷淡。
婚礼还没结束,画面一转,却变成了她看过的碟片,她没当成小时候最喜欢的侠女,而是妖女,被一群江湖人士追杀,那些人讨伐她,斥责她,说她罔顾人伦大逆不道,坏事做绝该天打雷劈,所以代替老天来收了她这个妖女。
当她快被剁成段的时候,又切换到现实,回到了她们到张姨老家过年的那个夜晚,温允咬她的手指,可不再是为了报复她的先惹事,温允一点一点地咬,湿润的舌尖缠着她,从指尖由上及下,慢慢将她吃掉。
接着再是一转,还是碟片电影中,《笑傲江湖》中的雪千寻倒她身上来了,喊她“教主”,即便王祖贤美若天仙,赵时余很喜欢她,然而经历那样的场景绝对算得上真正的恐怖,她吓得哭爷喊奶大呼大叫,胆儿都吓破了,王祖贤气得把她摁地上,梦境颠倒,她爬起来的时候雪千寻变成了温允。
赵时余不叫了,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