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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然变化竟能这么大,她贴到温允耳畔,悄悄说:“喂,听得见吗?”

呼吸落下来,痒痒的。温允摸摸耳朵,回她:“听不见。”

“听不见你还应我,骗人。”赵时余扒上去看愈合的伤口,这下不征求温允的意见了,指腹挨上去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是我的错觉么,我瞅着你这道口子好像更淡了。”

温允看不见自己耳朵后面啥样,她找两个小镜子过来,一个对准伤口,一个放前边。

“能看到不,你自己调整下角度,看不见就换一换。”

在镜子里看得见,温允不知道口子原先什么样,摸起来的确变平了。

应当是久了,口子渐渐淡化了。

“不管它。”

赵时余安慰人的功夫见长,笑了下,逗温允说:“咋不管,这可是你的勋章,勇气的见证。”

换了一体机回学校,李雪婷他们反应更大,当温允出门忘了戴外机,李雪婷拉赵时余一下:“你妹的耳机是不是落下了,还不赶紧找齐老师请假回去拿。”

同学们总把人工耳蜗和助听器统称为耳机,喊顺口了,她们也听习惯了。

发现温允竟能听得到声音,大伙儿有种她已经痊愈的错觉,于闵跟着惊讶:“这也太酷了,像改造的机器人。”

温允没发话,赵时余先烦了,全班盯着温允看,再盯下去都要盯出窟窿眼来了。她挡住温允,驱散看稀奇的人群:“赶你们的作业去,待会儿组长收作业交不上,齐老师准扒了你们的皮。”

“早写完了,还用你操心。”李雪婷说,“别告诉我你写完了。”

赵时余扬起头:“啊,写完了,中旬就写完了。”

“我不信。”

“爱信不信。”

赵时余每学期都是踩着时间截点写作业,有时更放肆,来了学校现抄,今年陪温允恢复伤口,她竟早早就做完了作业,轮到别人抄她的了。

齐老师特地迟了个把小时进教室,留足时间给学生赶作业,进来了不当场收,让班长晚点收齐了送到各科老师办公室。

高二开始,班长的职位落到了赵时余头上,温允不愿意干这个,她接替成了新的班长。

上中学当班干部没小学有意思了,班委就是干活的砖头,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班里乐意干这个的没几个,其他同学有空宁肯多做一道题,赵时余是齐老师亲自钦点的接班人,她做事积极,心眼儿实,不小家子气。

高二的课程比高一紧,所有的课程都得在这一年结束,到了高三就不再上新课了,一整年都是巩固复习。

时间紧迫,晚自习都得上课,一天课,一摞卷子,各科老师布置作业一个比一个多,写字的笔芯换得比穿的鞋都勤。

大抵是身处在那个大环境中不自知,如此高强度的学习进程,班上也没谁跟不上,不觉得有多恼火。

张姨心疼孩子,她们自个儿还没喊累,张姨生怕她们压力大,变着法儿做好吃的,赵时余在家玩手机看剧也任由她了,适当的放松有助于学习。

国庆高二放假两天,放六号七号,赵时余生日没过成,家里趁六号给她补的,七号那日,张姨带她们去乡下吃席,外出透气吹吹风。

宴席是婚宴,张姨的亲戚,也是赵家的一位远亲结婚。

那场婚礼有些特殊,新人是一对姐弟,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

赵时余两三岁大时,这家人曾在赵家打工,她不记得了,张姨教她们喊人,新人笑着说那会儿还抱过她呢,经常带她玩,赵时余没印象,等着吃席期间听旁边桌的低声议论,她才想起这俩貌似是一家人。

“姐弟还能结婚?”她骇然,“这不跟咱俩一样吗,不违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