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殷慢条斯理说:“我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殿下,”他说,“这个人你来处置。”
任洵胆战心惊地听着自己的安排,像看着一把架在头上的死神之刀。
他还能在弗西公学继续待下去吗?
他会被退学吗?还是被苏缪处理,为自己的愚蠢的鲁莽和可笑的厥词付出代价。
相比起他们的意外,苏缪只扫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他懒懒道:“我不要。”
轰。
刀轰然落下。
他不愿意惩罚自己,他怎么会放过自己?
任洵觉得自己是该恨苏缪的,他恨有钱人,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特权阶级,就像恨自己早早抛弃他自杀的父母一样恨,磨牙吮血,恨不能食其骨肉。
他不后悔自己推下苏缪的举动。任洵沾沾自喜自己在那一瞬间有了处置富人的特权,但却忘不掉苏缪那时的眼神。
怜悯,还是惋惜。
都没有。
那双绿色的眸子里只有平静,和觉得有点麻烦的厌倦。
这让他沸腾的情绪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被拽着领口处于下位时,苏缪因生病挂在睫毛上的冷汗落到了他的脖子里。
到底什么才能击碎这双眼睛里的冷淡。
阎旻煜笑起来:“是吗?那就交给我吧。”
正好他也想泄一泄自己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
苏缪淡淡瞥他一眼,没说什么,表明了懒得管任洵之后是死是活——他在对讨厌的人熟视无睹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
任洵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却依然忍不住大着胆子又看了苏缪一眼。
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他不在乎自己差点被人害死吗?
……他到底怎么才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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