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的逆鳞,他们终究还是有底线的。
“罢了。”夏成渊摆了摆手,眸子动了动,说道,“我再想想。”
功法肯定是不给了,别的……
“你莫要欺人太甚。”太清道长冷声道。
“你如今逼死了我们几个,天下大乱,就算你是圣境修为,你能杀那么多人吗?”
“天下邪窟无数,依旧要靠我等镇压,你就能一己之力保护整个天下吗?”
“割让疆域,已经让我们丢了面子,你还要如何?”
他说得振振有词,夏成渊落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一顿,抬眸道:“要不,你自杀谢罪,我放了他们五个?”
说得大义凛然,就像是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一样。
太清道长喉头一滚,却一下子哑火了。
玄风:“……”他记得最开始见到的夏成渊不是这样的,当初分明是个善良正直的好少年。
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精神状态极其良好的样子?
“他不杀你们,已经是对你们的宽恕了。”
“若是我,你们觉得,你们还有在这里说话的可能?”
听得这两句话,在场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夏成渊指尖确实微微一顿。
睫羽一抬,又急又快地朝着声音传递过来的方向看去。
他望见一双也在看着他的温和的眸子。
衣料似乎浸了墨的流云,随着步履轻轻摇晃的时候,滚边的暗金线在光下氤氲出来细碎的流光,瞳仁沉似夜潭,像是蓄势待发的孤狼,偏偏在看向他的时候,那锋利的眉眼上,染着轻轻的柔和。
然后在夏成渊的视线之中,他张开了手。
夏成渊一向是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过于亲密的,但此刻,他好似没有管那么多。
只是扑过去,紧紧搂住了徐舟野的腰身,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语气轻缓:“阿野……”
他实在是太过熟悉徐舟野,所以看到那双眼睛,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徐舟野回来了。
一年了,他们之间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分离一年这么久。
他闻到他身上幽冷的味道,一如往常,让人安心。
“怎么了?”徐舟野轻声回了一句,回抱住他。
“我回来的一路,听了很多传闻,阿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域,我知道你的苦心。”
“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徐舟野就这么缓声安抚着,他感觉到怀里夏成渊的情绪不太稳定。
夏成渊抬起头来,怔怔地盯着徐舟野看,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顺着眼眶吧嗒吧嗒落下来。
明明是高兴的事情才对,怎么就会忍不住想哭呢?
这么一年,那么多辱骂,那么多非议,他都没有想哭,偏偏在徐舟野面前,怎么都控制不住。
徐舟野伸手帮他擦泪,擦完了又有新的,怎么也擦不干净。
“怎么一见我,就哭个不停?”徐舟野轻声道,“阿渊,想我了?”
“我……”夏成渊回望了一圈,才发现,周围还有那么多人。
轻轻抿了抿唇,抹了把眼泪,嘟囔道:“才不是……是……他们欺负我。”
沾了泪痕的眼睛,透着微微的红,脸上像是桃花一样的粉,看起来就很好捏的样子。
药王轻声咳嗽了一声,他都忍不住要为眼前这几位叫屈了。
是谁逼得人家割地赔钱?
是谁扣了一年不说,还逼着人交出来宗门功法?
刚刚还有个人,差点儿被逼得自尽当场。
不过……好似叫了委屈也没用,在徐舟野眼里,这些委屈都不算是委屈,那两滴眼泪,才算得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