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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满月。

湖波荡荡,静谧无声,偶有水鸟叫声和虫鸣蛙叫从湖边水草中传出,衬得夜色更加深沉。

当空一轮圆月悬着,叫今夜的空不似寻常那般黯淡,反而处处生辉,一点蛛丝马迹都映得清楚。

本不是偷跑出门的好时机,就算是不得应允外出幽会都不会选在这样的月亮底下。

可质子没得选。

他听到风声,得知康王要被遣送会封地,以为是他的任务可以暂告一段落,当即便把消息呈给了主子,然而,他没想到,主子竟然觉得康王还有折返回来的可能,便要他今夜再推一把,彻底让康王失宠。

[皇帝还顾念手足之情,今夜必定要让他绝了这念头。]

一个相貌娇妍,貌若好女的他国质子,与康王纠缠不清,让其身败名裂的最好方式,当然是要赌上自己。

质子也不想这般,只是他没得选。

只得听从安排,换了下人的粗布衣裳,从质子府的小门溜出去,又拎起食盒,装作送饭的小厮,进到凭风台之中。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奇怪。

这一切似乎都太顺了些。

他知道府上的一些侍卫被抽调走了,似乎还是主子疏通关系安排的,所以他趁着夜色离开质子府的时候,几乎无人注意到。

可是,怎么进凭风台也如此顺遂?

守卫几乎没怎么检查他的东西,只是敷衍地掀开食盒扫了一眼,不仅没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吃食,也不在意是否有人投毒,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难道他这张生面孔,还不足以让人起疑吗?

陆零越发疑惑,心里跟打鼓似的颤动着,事到如今,他纵有万般不愿,也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地步。

康王就被囚在几步之外的屋子里,推开门就能看到对方。

然而,泼天的屈辱感却让他踌躇。

如果有得选,他是不愿委身于康王的,奈何投靠之人选择了他,选择了他的皮囊,让他像青楼妓子一般,出卖皮相。

承着北境质子的名,却做着秦楼楚馆的行当。

陆零攥紧手中的食盒,指尖捏得发白,双眼死死盯住身前紧闭的房门。

身旁跟随他前来的眼线看出来他的犹豫,督促似的推了他一把,让他上前叩门。

他还没什么动作,屋里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恶毒的咒骂声响起,似乎是屋里人在靠着乱砸乱骂,来抗拒他们入内。

陆零小心翼翼地斜眸,瞥了身旁的人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能不能回去。

他实在是不愿承受这人的火气,不愿将自己视作发泄的玩物。

可惜,对方一声不吭,用态度回绝了他。

陆零只好轻敲房门,受了屋里人几声斥责后,才细声说道:“王爷,是我。”

一瞬间,屋里就没了动静。

应当是在分辨他的声音。

陆零将手搭在门上,装出一副小心谨慎的态度,说道:“您将门打开好不好?”

话音刚落,面前一阵倒吸的风。

康王直愣愣地开门,狼狈的脸上却带着双满是惊喜的眸子,只上下扫了陆零一眼,便急不可耐地将人拉入怀中。

粗糙的手在对方后背抚摸,从脖颈顺到腰间,而后又扣住细窄的腰身……

“你怎么来了?是谁告诉你我在这的?”康王的声音有点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压制的雀跃与急躁,仿佛久旱初逢雨露,一切都将在彻底浸润后爆发。

陆零抱着食盒挡在两人之间,避免了与对方的直接接触,可依旧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反胃,略微和缓后,才艰涩地开口:“坊间传了些风言风语,叫我心里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