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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随着风摇晃几下,思索着那些糟心事, 时间一长, 有些累了,便将折扇盖在了脸上。

“吱呦——”

听见老木门喑哑的声音,裴瓒定住了身体, 就着原本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睛。

折扇下的缝隙里,出现了流雪的身影。

“去哪?”折扇没有摘下,裴瓒双手交叠放在薄毯上,沉闷的声音略微表达了他的不满。

这死丫头,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叫都不出门,闷葫芦一个!可自从陈欲晓回来了,就天天往外面跑,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住在裴宅里!

流雪听到声音,顿住了脚步,可她眼里竟完全没有裴瓒这个人,往四周瞧了几眼,假装寻找声音来源,自欺欺人地认为无人在场后,直奔院门而去。

裴瓒哪能这么放过她。

“站住!”裴瓒直接坐起身来,折扇“啪”得一声摔到了地上,“我一个大活人躺这儿,你看不见啊!”

流雪茫茫然地盯着地砖,不搭理他。

裴瓒更气了,蹭蹭蹭地快走到流雪面前,刚要开口质问,就发现向来不施粉黛的流雪,今日突然在面上敷了胭脂水粉,周身也萦绕着股与平日里不一样的香气。

绕着对方看了一圈,又发现素来爱穿素衣的人,也精心挑选了花样多的衣裳,若是他没记错,这衣裳的裁剪纹样都是时下最流行的。

裴瓒咂咂嘴,又摇摇头,说道:“原来你这几日也没去见她?”

流雪不语,眼神呆呆的,不知道裴瓒是怎么猜出来的。

“陈欲晓尚在丧期,怕是没心思欣赏你的精心打扮。”裴瓒瞥见流雪沮丧的小表情,慢步回了原处,“你也是早就明白陈欲晓的身份吧?恐怕这些日子频繁出去,虽没见她,却也为她选了些礼物。”

裴瓒说得一点都不错。

流雪虽不像他一样有扳指可以作弊,但早在寒州为其换药之时,就知道了陈欲晓的身份,纵使姓名是假的,可架不住旧情是真的。

然而,平襄王辞世的消息,他们没有刻意告知。

流雪更不是爱四处打听消息的性子,偶然在外听了些风声,却只顾着四处挑选打扮,没有把风言风语放到心里,才导致今天闹出如此的乌龙。

幸亏裴瓒将人拦下来了,不然说不定要闹出什么样的误会。

裴瓒大大咧咧地往摇椅上一躺,余光瞥见流雪还站在原地不动,他没心没肺地笑了,心里忽然平静得很,觉得也无需去过多纠结陈欲晓为何不用真实身份与他接触。

片刻的功夫,他盯着院墙外那湛蓝的天,视线里掠过几只四处逃窜的惊鸟,扑腾着翅膀,挣扎着飞远。

猛然看见这景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嘭!!!”

从天而降陈欲晓选错了落脚点,直接将摇椅撞翻了,幸好裴瓒躲得快,不然躺在地上的还要多他一个。

“想进你这院子还真有点麻烦。”

陈欲晓平稳落地,起身后随意抚了抚身上的尘土。

一袭男子装束,让裴瓒心里少了几分距离感,但是瞧着她秀气的眉眼,便又将这人的真实身份提了起来。

裴瓒干脆不动声色地待在原地,等待对方开口。

然而陈欲晓没急着解释,也没急着向他诉说这一路的不易,对于流雪也是只投过去了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

她翻了翻袖口,取下了几枚飞镖。

裴瓒被她这番操作惊到,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破了几个窟窿的袖子,一抬头,裴十七的身影从视线范围内飞快掠过,如同方才的惊鸟。

“幽明府的主人是盛阳侯府世子。”

那几枚飞镖实在眼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