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50(17 / 26)

来临。

他看着碗中倒影出的自己,一时的思绪竟回到了最开始翻开这本书的时候……

已经距离很久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的结局。

裴瓒抿着嘴,手指不间断地摩擦,扳指在手上硌出印子。

他听得到周围人的心声。

【皇舅舅真是昏了头。】

【陛下这么做,倘若真的是为了明怀文,那也太……】

可他自己该想些什么呢?

二人所担忧的,他自然想得到。

可他要想得再长远一些,如若皇帝还是同书中一样,庸庸懦懦,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宫里,任由大周风雨飘摇,那他、他的家人、朋友,也都会重新走向无法挽回的结局。

难道他要再看着京都城的一切付之一炬?

难道他只能按着既定的路线走下去,留一句“宁作玉碎,不为瓦全”?

裴瓒摇摇头。

他不是原书的男主,甚至也重要配角都算不上,但他有同样要珍视的家人,倘若要改变,就意味着站在对立面,那也未尝不可。

“嘭”得一声,裴瓒的拳头砸在了桌面上。

茶盏轻响,几滴茶水溅越。

“怎么了?”谢成玉满是忧心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扫过桌面上的水珠,他盯着裴瓒不屈的神情,“你心里有何打算。”

“我要回京。”

待在红玉庄是很好,整日赏雪吃茶,看云登等月,有兴致了还可以到后山去逛一逛,消磨时光再好不过。

唯独,待在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

落下轻飘飘的四个字,裴瓒抽身离去。

谢成玉站起来喊他,很显然是有话要说,但不仅裴瓒没有为他做半分停留,沈濯也起身拦住他的去路。

“他要回京而已,你何必拦他?”

“他这哪里是要回去!他这分明是要去杀人!”谢成玉从裴瓒的眸子里看出了些许悲怆,还不等他想明白这偌大的悲苦从何而来,裴瓒就气冲冲地走了。

“杀谁?明怀文?他不该死吗?”

沈濯站在谢成玉身前几步的位置上,垂下的竹帘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剩下冷冰冰的眼尾扫落,似乎在表达对谢成玉的不屑。

“明怀文欺君惑主,他是该死,但这件事不应该是言诚去干!”

“哼……蠢货。”沈濯嘴角浮现讥讽的笑意。

“你、你说什么?”

“谢大人好歹也是寒窗数载,怎么就只把罪过推到明怀文身上呢?是读圣贤书读傻了吗?他一个没本事的贱人,最多也就是像你所说的那般,惑主罢了,何至于杀他呢?”

沈濯本也没存什么好心思,眼下裴瓒不在身旁,尖酸刻薄的话是毫不吝啬地往谢成玉的耳朵里的灌,一个两个都要骂着。

而他今日也大方,拦住了谢成玉不说,还算有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不过听完这段话,谢成玉却有些承受不了。

诚如沈濯所言,谢成玉是把惑主的罪名安在了明怀文头上,但归根结底,这些事的缘由都不在区区一个明怀文身上……或者说,明怀文是没有本事背这么大的锅的。

一切的一切,还都是皇帝“甘心”被迷惑才对。

“你、你……”谢成玉颤颤巍巍地抬起胳膊,眼里满是惊惧,连手都攥不成拳,也要哆哆嗦嗦地指着沈濯,“你们,疯了吗?”

他明白沈濯的弦外之音。

裴瓒是要杀人,但这把刀刺向的不会是明怀文,而是皇帝。

沈濯依旧冷淡地看着谢成玉,眼神比外头地风还要冷一些,但他却也在笑着,轻蔑,讽刺:“我说什么了?谢大人可不要随意攀污,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