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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到底有什么意思?”裴瓒塞了满口点心,偶然瞥见台上扮相,他才喝了口牛乳茶,含混不清地问着。

沈濯瞧了几眼他的模样,只笑不语。

“我瞧着明夫人家里,倒也不算是贫寒的。”裴瓒细细想着他在院里的所见,桌椅陈设,吃食衣裳,虽说不上多富贵,但脱了穷苦百姓的行列,“可我听说,明怀文家里并不富庶。”

“母亲大费周章地将人接来,必然不会亏待他们。”

“那就是说,殿下并没有要挟明怀文?”

沈濯喝了口清茶:“自然是合作关系。”

裴瓒一时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情不自主地喃喃说道:“他有这么恨吗?”

在宫里那些时日,皇帝与明怀文形影相随的画面实在是难以让他忘怀,而他每每想起,也还是会怀疑明怀文到底有多少真心。

“裴少卿不是最擅长洞察人心吗?”沈濯笑着,将手覆在了裴瓒的手背上,轻轻擦过那枚扳指,“未必会有多少恨,有时候三两句的不情愿,在滔天的利益之下,会催生出杀人的刀。”

“利益?”裴瓒满眼茫然,“我实在想不到,他做这些事,能得到什么好处。”

在裴瓒眼里,明怀文就是依附于皇帝的菟丝花,没了参天的大树,他也活不下去。

这样的寄生关系,怎么能生出妨碍的心思?

“自然是母亲能给予他更多的东西了。”

居于人下,终归是屈辱,哪怕是皇帝给他无上的权力,他终归也是不伦不类的,以朝臣的身份居于后宫,就算旁人嘴里不说什么,那一道道如刺的目光,也足以将明怀文杀死。

更何况,皇帝只给了他宠爱,还没给他无尽的权力……

“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召东床——”

戏词如连串的珠子滑出来,裴瓒被那高昂的声音一吓,目光偏移几分。

很显然戏文里说的负心汉,与明怀文的所作所为并不相当,这人可不是上了东床那么简单,而是爬上了龙床,可是再往后推推——抛妻弃子。

“应当也算不得抛妻弃子吧……”

裴瓒细声嘀咕着,眉眼低垂的乖顺姿态全被沈濯瞧了去,听见这人哼笑一声后,才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要是裴少卿娶妻生子,或许就懂了。”

沈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茫然之处,非然而,但不点明,还揶揄他。

他牙尖嘴利地怼回去:“这主意不错,现如今看人家妻女美满,我倒也想娶妻生子呢!”

沈濯乖乖噤了声。

如果他是明怀文的话,境遇如此,是会选妻女亲人,还是选前途权力呢?

裴瓒盯着牛乳茶的碗沿,目光沉静,琢磨着沈濯先前的话,很显然沈濯是打算透漏些什么,只是没有明说,而答案自然也就在这二者之间。

他还没想到关窍之处,沈濯忽然摇了摇手臂的铃铛,片刻之后,先前接引他们的小厮上了楼。

“叫他们停住吧,这戏唱得真没意思。”

小厮看看台下客人,面露难色,可眼前的人是少东家,他也不敢不听,只略踌躇着,绞尽脑汁地想要不要说些什么来挽回。

不等小厮想出来,裴瓒先开口:“唱得好好的,停了干什么!你不看,台底下还有人要看呢!”

小厮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

“这戏没意思,远不比上活在眼前的例子!”

裴瓒剜了他两眼,讨厌这种不说人话的方式,不过他也很快品出了沈濯话里的意思,这戏文里已经是怨女渣男,如果现实里更精彩的话,那该是什么样的狗血剧情啊!

他仔细回忆着一切关于明怀文的流言,除去在宫中那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