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的机会。
沈濯便立刻看向楼梯口的方向:“小裴哥哥也看到了,这些幽明府的人,并非是我提前布设的,若不是陈遇晚想办法联络上流雪,恐怕现如今我也见不到他们。”
这话说得实在在理。
裴瓒也知道,把流雪和一干死士叫来的事陈遇晚,而非沈濯。
而且,从他被韩苏叫醒,到他不顾一切地摆脱幽明府众人,独自来寻沈濯,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沈濯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构想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并且在人生地不熟的兵马总督府中完美实施,更没空再登上塔楼隔岸观火。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裴瓒的态度略微放软了些。
沈濯更是装得毫无准备,摇摇头,单纯地看着眼前人:“我不清楚,只听小裴哥哥差遣就是了。”
“生擒杨驰……”裴瓒说得有些犹豫,像是还没拿定主意。
沈濯便继续说:“若想擒他拷问,那我便遣人将他抓来,若是不想,就随便找个地方将他宰了,再派人去清点府中杂物,找出他在寒州犯下诸多恶事的证据。”
抿着嘴唇沉吟片刻,裴瓒缓缓抬起头。
在一瞬间,他眼睛里的迷茫困惑通通消失不见,而是倒映着檐角下灯笼的彩光,将整个人衬得神采奕奕。
像是在经历了寒州的数日风雪之中,终于在厚重阴云中窥见了天光。
“我要你,亲自将他押来此处。”
沈濯目光黯淡,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恰逢此时,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府中一角突然窜出刺目的火光。
在塔楼上遥遥望过去,那簇火光在府中迅速蔓延,爬过无数院落墙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府邸吞噬。
而在火光之中,更是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一声接着一声,因为隔着远的缘故,传到裴瓒耳朵里时,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仍旧让他头皮发麻。
“那是,杨驰的声音?”裴瓒快走几步,直接冲到围栏边上。
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雕花栏杆,半个身子向外探着,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听得更清楚些。
可兵马总督府占地广大,塔楼所在之处离着杨驰实在太远,能够钻进耳朵里的,更多的还是从空旷缥缈之处吹来的呼呼风声。
沈濯见他如此心急,连忙过去,拽着裴瓒的腰带轻轻向后一扯:“应当是流雪出手了。”
“是谁安排的?”
“应当是陈遇晚?毕竟是他联络得流雪,也应当是他与流雪商量的。”
沈濯表现得极为不确定,看起来是在推测,可实际上是不动声色地将这顶帽子扣到了陈遇晚头顶上。
裴瓒没时间追究真假,生怕流雪失了分寸。
白日里就瞧着那杨驰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表面上看着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在寒州这些年确实也不怕皇权,可偏偏惧怕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果然是坏事做多了,心虚,才会惧怕这些。
现如今,如果只是让流雪去恐吓他,那倒没有问题,可偏偏裴瓒要的是杨驰不疯不死,这便有些难了。
毕竟,他也见识过流雪的手段。
“你放心,流雪不会乱来。”沈濯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宽慰他的话。
可惜裴瓒不信:“他的手段我还不清楚吗?”
“有陈遇晚在。”
“陈遇晚也恨不得他死。”
裴瓒说完,便直接转身下楼,准备去往火烧得正旺的府邸中心。
他在心里默默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他不需要沈濯亲自把杨驰带到他面前了,为保万无一失,他要亲自去将人擒拿。
只是,沈濯怎么会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