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就被这黏腻的一句话搞得浑身不自在。
裴瓒反手推着背后的胸膛:“你能不能从我的床上下去?”
“小裴哥哥好狠的心。”沈濯的语气越发委屈,“我可是担心了一整夜,小裴哥哥非但不解释为何突然昏倒,还如此薄情寡义……”
裴瓒被撒娇似的语气折磨得没脾气。
但是,他还有力气。
“嘭——咚!”
先整个人落地,再后脑勺着地。
踹完人的裴瓒直起身,正气凛然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说道:“世子爷自重。”
被惊醒的鄂鸿闻声赶来,看着自家公子狼狈地躺在地上,佩服地瞧了裴瓒一眼。
【生龙活虎,一身牛劲,哪里像有病。】
鄂鸿扶人的同时,也不忘了装傻:“秋日天凉,公子莫要躺在地上。”
“先生看我是自己躺的吗?”
沈濯满眼疑惑地瞪着鄂鸿,从后背到大腿都在隐隐作痛,特别是挨了裴瓒一脚的地方,疼得快要抽筋。
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裴瓒对他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旁人在裴瓒那里,最差也是以礼相待。
而对他,裴瓒只有在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虚情假意地露个笑脸。
【区别对待,哼。】
裴瓒懒得搭理他,只盯着被惊动的鄂鸿。
先前在幽明府的药堂见过鄂鸿一面,当时并未有过多的接触,只觉得那老头独身一人住在幽明府,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现在被沈濯叫来替他诊治,还冠以“名医”的称呼,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裴瓒起身,冠冕堂皇地笑着:“多谢鄂先生连夜赶来。”
他心里清楚,昨夜只是被拽进了系统空间,后面突然“昏迷”也是因为沉浸在记忆回溯之中,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不然,没机会把沈濯送走。
“想来先生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
“小裴大人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我才是守了一夜的那个。】
“那你也走?”
裴瓒沉静的视线落到沈濯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衣服看起来皱皱巴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正要再敷衍几句,手上却突然刺痛。
抬起手一瞧,指尖全是青紫。
“哎呦,这可怎么是好!”沈濯心虚,立刻上前攥住了裴瓒的手,“幸亏今日已经让十七告假,小裴大人快好好休息吧,鄂先生,您再来瞧瞧。”
裴瓒心里疑惑,但只看沈濯的表情就知道,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否则对方也不会满脸的做贼心虚。
由着鄂鸿敷药,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早已过了上朝的时间,韩苏却没来喊他,想必是又被十七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十七这小子,是个不错的孩子。
平日里对他忠心耿耿,无有不从,但内心依旧是向着沈濯的。
裴瓒琢磨片刻,在敷好药粉后,说道:“你先前说,那枚荷包荷包是你的贴身之物,我会想办法寻回来的。”
沈濯站在书桌旁,听到这话时放下了手头的字帖。
裴瓒继续说:“还有你的玉环,世子爷是为着落水一事将玉环送给我赔罪,现如今我也不在乎了,等玉环寻回来,一并送还盛阳侯府。”
“你打算做什么?”
“我是觉得,我——下官与世子爷交情一般,原先也没什么来往,身上带着世子爷的东西,难免惹人非议。”
裴瓒早就有把东西送还的心思,可是盛阳侯府的名头实在好用,先前就拿玉环震慑了赵闻拓,往后若是遇上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