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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走动, 正要疑心是不是有什么幽明府, 或者大将军府的贼党前来报复,窗子就被敲响了。

“我已经睡了!”裴瓒即刻溜回床上,“韩苏,别再敲了!”

深更半夜前来敲窗提醒他去睡觉的, 只能是韩苏,况且裴十七那小子就在院里守着,寻常人可翻不进来。

“睡了?可宽衣了?”窗外的人问。

裴瓒没听出是谁, 随口敷衍着:“宽了宽了,一件都没穿。”

“没穿衣服, 那可太好了。”

“?”

听着不对劲, 裴瓒拉开帷幔,借着屋里昏暗的光去瞧。

没看到窗外有人影,正要看向另一侧,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按着他的脑袋把他堵回床上。

“唔!”

裴瓒没来及反应,直接被人捂着嘴推倒。

奋力挣扎中,对方把他的双手双脚也束住了,甚至还坐在他的腰上,压得他难以动弹。

但是这人没捂住他的眼。

上一秒还满眼惊惧,看清后都成了愤怒。

“唔唔唔!”王八蛋!

沈濯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阖着眼,指尖轻勾裴瓒胸前的藕荷色领口:“小裴大人怎么净骗人了,这不是还穿着衣服嘛,不过,小裴大人这一身,倒是很俏丽呢。”

“唔——”

“嘘!”

沈濯俯下身,与裴瓒四目相对,两人仅隔着手掌的厚度,姿势难免暧昧,“小裴大人也不想你那忠心耿耿的仆从突然闯进来,看见你我衣衫不整的模样吧?”

裴瓒眼皮半垂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后,他眨眨眼睛,全当同意了。

双手被松开,嘴唇上覆盖的温热掌心也缓慢撤离,沈濯单臂撑在他颈侧,几缕发丝扫过裴瓒的脸颊。

裴瓒蜷着手,搓了几下金扳指后,就一直拢着被弄松的前襟。

表情有些不情愿,似是在埋怨沈濯的冒犯。

但终归没发脾气。

于是沈濯放松警惕,整个人漫不经心地往后仰着。

【小裴大人还真是有趣。】

【有时候乖得像兔子,有时候倔得像头……】

“嘭——”

沈濯的心声戛然而止。

裴瓒趁其不备,对着沈濯面门,全力挥出一拳。

可惜没打到。

沈濯下意识地接住,掌心包住了裴瓒的拳头,但手指骨节开始隐隐作痛,他方才只顾着戏耍对方,忘了这厮能举着实木船桨把赵闻拓打落水了。

都不敢想这一拳要是结结实实地落到脸上,他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人。

裴瓒拧动胳膊,试图挣脱沈濯的手再挥一拳,奈何快把自己拧成麻花了,也没从挣开对方的手,而沈濯也不伤他,看着裴瓒作茧自缚,连带着把自己卷进了被褥里。

“沈濯你个混蛋!”裴瓒累得满头大汗。

“小裴大人好会冤枉人啊,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骂我?”

“东珠!你要东珠到底做什么!”裴瓒压着声音吼出来,“你明知道那东西要不得,却还让我替你求来,你知不知道,今夜提及此事时,陛下都想杀了我!”

“杀”字一出,沈濯难得沉默了。

低垂着眉眼,一副同样心有余悸的神情。

【起杀心了?】

【果然还是在意。】

沈濯这份沉默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便再度抬起头,冲着裴瓒笑道:“知道,但是皇帝舅舅器重小裴大人,断不会杀了你的……”

“啪!”

裴瓒气到极点,一巴掌甩在沈濯脸上。

明明这次也能躲开,但沈濯没有。

只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