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一抹红晕,宛如晕开的朱砂颜料,衬着湖蓝的缎面官袍,煞是好看。
青水绿树作景,眉清目秀的少年官人也能把人迷得乱了心窍。
“小裴大人!”
半路跳出来的人把裴瓒吓得恍惚,他定睛一看,然后转身想逃。
沈濯这家伙怎么跟索命鬼似的。
简直阴魂不散!
裴瓒才调转了步伐,遮着脸往来时的方向折返,沈濯竟直接跳下了马车,一个大跨步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裴大人跑什么?”沈濯一见面就笑吟吟的,两颗乌黑的眼珠里像是缀了星星,看向身前的人,满眼的欢喜都要溢出来。
裴瓒尴尬地拍了拍袖子,也不想行礼,低着头小声嘀咕:“见鬼了呗……”
“啊?什么?”
【等着,有你见鬼的时候。】
“呵呵,正值晌午,世子怎么在这?”裴瓒不情不愿地搭起手,敷衍着对沈濯微微一拜。
沈濯只当看不见他的情绪,抬手指向了湖心小筑的位置,朗声说着:“老赵,就是大将军府的那个赵闻拓,他听说谢家的在这,急匆匆往这边赶,我凑巧碰见,便帮了点小忙。”
距离上次在谢府一别,裴瓒也很久没见到赵闻拓了,本来他们俩就没什么交情,赵闻拓还只是个微末小官,非必要不用上朝。
如今为了粮草一时事上朝吵架的人也不是赵闻拓,裴瓒自然就没有见他的机会。
“怎么?小裴大人很想他?”沈濯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手中折扇更是火急火燎地摇着,恨不得立刻从裴瓒嘴里得出否定的答案。
裴瓒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难得被如此对待,沈濯心里的别扭劲立刻泛上来,他撇着嘴抓住了裴瓒的手,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只怕下一秒眼睛里就要开始掉珍珠:“小裴大人还在怪我吗?昨日是我疏忽,不小心把你推下水,小裴大人若是还生气,骂我两句两句出出气好不好?”
“下官岂敢!”
裴瓒扒着沈濯的手指,硬生生地从自己腕上扯下来。
他神态忧虑地树木遮掩的地方望着,明知道看不到湖心小筑,却还是在担心赵闻拓会不会对谢成玉不利。
甚至,他当着沈濯的面就起了过去瞧一瞧的打算,虽然他跟谢成玉之间龃龉,但对于谢成玉的事依旧没办法不理不睬。
“小裴大人也想过去?不妨上我的车,总比你一步步地走过去要快。”
沈濯诚心邀请,裴瓒也不拒绝。
只当是欠他的。
坐进盛阳候府的马车后,他才发现,自己家的马车只能算是在板车上搭了几块木板。
车内,熏香挂饰一应俱全,且不说比裴家的大了几倍不止,裴瓒都怀疑内壁上的花纹都嵌了金丝,一眼看上去金光灿灿,搭着云水式样的花纹,只叫人觉得到了仙宫。
“好看吗?”沈濯笑眯眯地凑过去。
裴瓒清清嗓子,移开视线:“盛阳候府的东西必然是极好的。”
【呵呵,你接着装。】
“喜欢的话,这个送你。”沈濯顺手接下了腰间的玉环,提着拿到裴瓒眼前。
裴瓒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枚玉环是里外三层套嵌,单独观摩其中一层,都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艺术品,而三层组合到一起,还能凑齐山水人物和花鸟三部分构成完整图案。
这样巧夺天工的物件,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不不不——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裴瓒连忙摇头拒绝。
沈濯却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手里:“此物是皇祖母特意命匠人打造的,陪在我身边已经有十多年,如今放在小裴大人手里,就是我盛阳候府的赠与你的信物,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