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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决气得声音都在抖:“你——”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燕岂名看看似星河,一时也有点没明白他的目的。

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就……

一直默默喝茶的似星河突然回看了他一眼。

鸦鸣刺破空气。

——转折来得极快,包括殃渡在内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方才两方还在对峙,转眼铺天鸦群侵入,将议事厅分割开。

泱泱黑羽之中,殃渡像是接到了什么指示,话锋急转:

“哦对了,你们天机阁的藏书好像也不错,为了检验盟友的质量,我替我家尊上先看一下。”

燕岂名的手摸向腰侧断剑,一只手横过来,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把拉起。

似星河手掌温热有力,紧紧拽着他,冷淡的声音穿透整个议事厅:“这边离藏书阁近,我与师兄去对付。”

鸦群在他身前自动分开,他黑沉的眼睛死死看着燕岂名,演都不演了,一寸一寸咬着字音:“必不叫贵宗的珍重之物有半分损毁。”。

燕岂名一把甩开似星河的手。

虽然马甲摇摇欲坠,但燕岂名有一种美德格外突出,那就是脸皮格外厚。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就是他。

他面若冰霜,抬剑将似星河抵在木架上,冷声逼问: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剑柄以下尽数断裂,抵在似星河颈边的锋刃,是燕岂名灵气所化。

莹莹灵光照亮青年的脸,近距离看,更容易看清他的眉眼,眼角眉梢截然不同的冷意也更加明显。

似星河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你真的不认识我?”

燕岂名蹙眉,莫名其妙:“我该认识你吗?”

似星河仔仔细细地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变化,良久,脱力一样偏过头去:“那就不认识吧。”

小崽子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撞在手里了,任人宰割,却无端让人觉出几分可怜来。

刚刚拉他来时,如一只威势极强的头狼,锁定敌人,无法逃脱,现在头顶无形的耳朵耷拉下去,没精打采,却像极了秘境中接下一掌之后生死不知的样子。

他身上露出几分少年时的影子,燕岂名一瞬间有点演不下去。

渡鸦把整个藏书阁围得水泄不通,师兄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是他编造一个好点的理由,让似星河相信道侣契只是一个误会,能想办法解开……对,小崽子虽然嘴硬,但向来是很乖的,懂事又贴心。

只是这个道侣契,怎么绕过神交这步呢?

像是捕捉到他的想法,似星河突然转头,眸子狠狠盯住他:

“我来找人。”

什么?

燕岂名本能心虚,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对他之前问题的回答。

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找人。

燕岂名顺坡下驴,清清嗓子,冷声问:“找谁?”

鸦羽的火焰一下烧到了似星河的脸上,他的*眼睛染上红色。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脸庞歪了歪,恶意一笑,直直看进燕岂名的眼眸深处:“找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会抛弃我,却把我一个人撇下三年的人。”

燕岂名的手一抖。

似星河轻轻推开剑刃,拇指反抹过颈上血痕,放在嘴角狠狠舐了一下:

“师兄,你的手好像不太稳。”

他的眼里写满侵略,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燕岂名,这一瞬间不做掩饰的恶意太强,强到完全击穿了曾经那个少年在燕岂名心中的形象。

燕岂名脊背发麻,刚刚那句抛弃,他切切实实在里面听出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