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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浓郁却刺鼻。

沈听宜低垂着头,恍然香气这一世初见闻褚时的场景,那时候在宫道上,那香气便是这般强势地钻入了她的鼻子。

“平身。”闻褚的声音在上头响起。

“谢陛下。”

不过那时候,闻褚的声音冷如寒霜,远不如此时的温和:“给温妃赐座。听宜,过来。”

沈听宜抿了抿唇,朝着他走去。

一步一步,她走得很稳很慢,闻褚也不曾催促,在她靠近后,又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上了属于她的放着软垫子的椅子,一如废后那日。

沈听宜掠过他那锋利的眉眼,弯了弯唇角,泄出一丝笑意:“让陛下担心了,妾身无事,大皇子和两位公主也都已经安然睡下,陛下放心。”

闻褚低声“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握着她的手却紧了两分。

沈听宜温柔展笑,随即垂眸望向殿中跪着的女子。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眸中真实的情绪,沈听宜盯着胡修仪半晌,才出声询问:“陛下已经审问过了吗?”

闻褚轻咳了一声,将桌上的一摞纸张递到沈听宜眼前,淡声道:“没有冤枉她。”

沈听宜接过,随意扫了几眼,便交给唐文茵。

唐文茵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属实被惊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真相?”

她的语气中有几分质疑,又有几分茫然不解。

“你怎么会这么想?”唐文茵看着胡修仪,艰难问出口。

胡修仪孤零零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沾了些灰尘,她抬起头,看向唐文茵,冷笑一声:“什么怎么想?难道不是吗,这个皇位是他的,是你害死了他,夺了他的皇位!还夺了他的女人!”

唐文茵皱眉,“瑞亲王是中毒而亡,凶手已被正法,陛下是先帝册立的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何来夺了瑞亲王的皇位之说?至于瑞亲王的妃妾,不是都在国定寺吗?”

沈听宜注意到胡氏双手不自然且无力地垂在两侧,大抵是被卸了胳膊。听到唐文茵的话,她无声落泪,哑声道:“郑氏,本该是他的太子妃,黎氏、薛氏还有我,都该嫁入瑞亲王府。”

她嘶吼着质问:“不是吗——若不是你害死了他,我们怎么会嫁进豫王府?都是你,闻褚,是你贪图皇位,害死了自己的嫡亲兄长!”

她直呼帝王名讳,语气里满是怨恨、戾气和不甘。

声音猛然拔高:“我要让你断子绝孙!”

震的桌案上的烛火都闪灭了一瞬。

唐文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堪堪合上后又张开,反复几次后,她才愤然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听宜没再看胡氏,而是偏头看向闻褚,想知道他此时的感受。

被人指着骂谋害兄长、夺取皇位是什么感受呢?沈听宜不知道,但她代入想了一下,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之前,在很多人看来,她不就是踩着沈媛熙上了妃位吗?

而唐文茵呢,也被唐夫人认为是取代了唐琼羽的位置。

她们都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闻褚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他静静地听着胡氏的咒骂,嘴角缓缓牵起意味不明地弧度。

到了最后,他的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眉眼也耷拉了下来,看着有些无精打采和心不在焉。可沈听宜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濡湿和微微颤抖。

不是愤怒,大约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多到沈听宜不得不摸着他的手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但他大抵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沈听宜起身不太会安慰人,也不太会哄人,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