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凉气,“是唐妃娘娘?”
沈听宜有些意外,想一想,却觉得在意料之中。
若是此事与唐文茵有关,那么,她这么做,定然与帝王通过气。帝王又将此事交给她来调查,倒也不算意外了。
云意背后之人,唐文茵恐怕也清楚了。
根据今日的场面来看,不是沈媛熙,也不像是莲淑仪。皇后?贞妃?还是胡修仪?
和尘低声再说:“娘娘,其实不论是谁,此人都是您与唐妃的共同敌人。眼下,唐妃与您利益一致,您不妨通过唐妃来知晓。”
后宫之中,能让云意舍弃了沈媛熙之后卖命的,要么有云意的把柄,要么有权有地位,而有这个能力的人,后宫里一巴掌都能数出来,她现在实在不必自扰。
“你说得对。”沈听宜笑一笑,“且看三日后的结果吧。”
她这样说着,心里却隐隐有了计较。
三日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宗人府检查了沈媛熙的尸身,发现她体内中了慢性毒药,而致命的伤口与簪子吻合。
云选侍受了惊吓,精神恍惚,她的贴身的宫女蒹葭受了宫正司的审讯后,吐露出一些真相,说云选侍暗中投靠了沈庶人,当初也是她献计,让沈庶人去查三公主的八字。那晚上云选侍也是受人所邀才去的静安宫,至于是何人,她却死也不肯说。
而通过排查,当晚竟无人瞧见云选侍是如何去的静安宫。
“沈庶人中毒已深。”唐文茵道,“即使没有人去静安宫,沈庶人也没几日可活。”
沈听宜静静地听完,问道:“谁让人下的?”
唐文茵叹息一声:“宫正司的人从长乐宫的小厨房中找到了剩下的毒,是沈庶人身边的青鸢,她在沈庶人常用的茶具里下了毒。”
沈听宜抬眸,讶然:“怎么是她?”
“沈庶人在禁足期间,只有青鸢贴身伺候,那毒药,也是常尚仪从宫外带进来的。”唐文茵说这话时面色平淡,尾音却拖长带了些好笑的意味,“常尚仪也已经招供,青鸢是听她之命给沈庶人下的毒。不过,青鸢不肯承认,偏说另有其人,可谁信呢?”
沈听宜默了一瞬,毒药虽是常尚仪带进宫的,却不是青鸢下的,而是小安子,常尚仪明明知道,这般咬死了青鸢,不过是为了向沈家、甚至是向帝王一个恩典罢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死不足惜,可她还有家人,她不得不顾全他们。
“都死了?”
“青鸢死了,常尚仪死了,不过陛下还是饶了常尚仪一家子的性命。”唐文茵轻哂,“有沈尚书在,你的三叔也保全了性命。”
沈听宜不可置否,“此事就到此结束了?”
唐文茵扬了扬眉,反问:“沈庶人死了,云选侍疯了,涉及此事的宫人几乎都没了性命,如此大动干戈,还不够吗?”
沈听宜轻笑一声:“娘娘觉得够了吗?”
唐文茵垂眸不语。
当然不够。
沈听宜挑眉,拿了颗莲蓬在手里剥起来,一边剥着,一边问:“娘娘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唐文茵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昭婕妤何以有此问?”
沈听宜眼皮未掀,漫不经心地道:“如今的局势不是在娘娘掌握之中吗?沈庶人虽死,可桑才人还在,真正害了姜御女的人也还好好地活着呢,娘娘心里便没什么打算吗?”
唐文茵目光一凝,却没接话。
沈听宜不紧不慢地剥了颗莲子,又将莲子心挑了出来,才放入口中咀嚼起来。莲子没了心,便没了苦味,吃在嘴里,反倒是没什么滋味。
沈听宜没看她,自顾自斟了一盏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