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下雨了?”
汝絮打开窗棂,搀着沈听宜到妆台前坐下,见她露出不悦的神情,忙道:“主子,是昨日半夜里下的,现在已经停了,主子今日要去碧落堂,不妨穿一件那藕荷色的裙子。”
藕荷色的裙子没有垂到地上,沈听宜走路时也不会沾上雨水。
汝絮知道沈听宜不喜下雨天,其中就有这个原因:她只是嫔位,不能乘坐轿辇。
“只是,承平这里夏日的雨水确实比长安多,主子不习惯也是应当的。”
沈听宜按了按眉心,“罢了。用过早膳,你陪我去碧落堂。”
汝絮一脸欢喜:“是,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先给主子梳妆。”
正挽着发髻呢,繁霜一脸凝重地走进来,“主子,出事了。”
“怎么了?”
“宫里传来消息,岳宝林中毒身亡了。”
沈听宜一怔,“从哪里听来的?”
繁霜道:“消息从淑景轩传来,皇后已经着人去延清殿请陛下了。”
汝絮奇怪道:“岳宝林不是住在衍庆宫吗?有贞妃护着,怎么会中毒?”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沈听宜拆下发髻上的珍珠流苏,忧心道:“不知皇后可会传我过去,这些就不必戴了。”
此事若是涉及贞妃和皇嗣,那事情可就大了。
汝絮知晓她的意思,拆了原先的发髻,给她换了个更简单的。
早膳用罢,淑景轩果然下旨传召嫔妃们过去。
临芳馆离淑景轩还算近,走路一柱香就到了。
嫔妃们请安后,各自坐了下来。
帝王已经离开,上首只坐着皇后一人。
“今日本宫请各位妹妹来,确实有一件要紧事要告知诸位。”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妃一大早就传来一封信,说岳宝林中毒,已经于昨夜亡故了。”
众人微惊,恪容华捂着嘴巴,小声道:“皇后殿下,贞妃娘娘可有事?”
皇后道:“贞妃受惊,现在已无事。”
沈媛熙捏着绢帕,闲闲道:“明妃可查出什么了吗?衍庆宫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毒?”
许贵嫔附和:“是啊,明妃是奉旨管理后宫,怎么殿下一离开,宫里就出来这样的事?”
她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贺淑仪见状,帮明妃说了一句话:“明妃也是第一次处理宫务,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殿下宽仁,不会苛责于她的。”
“明妃是第一次,胡婕妤可不是。”许贵嫔斜睨了一眼贺淑仪,“从前在府里,胡婕妤还常常协助殿下执掌中馈呢。”
贺淑仪别过脸,不想搭理她,只看向皇后,“殿下召妾身们前来,可是有事商议?”
皇后看了一眼许贵嫔,朝贺淑仪点头:“本宫今日召你们来,也是传达陛下的意思。”
她停一停,“原先预备过完中秋再回长安的,只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和本宫都不放心,便商议着这个月底回宫,今日告知诸位,也是让诸位有个准备。”
庆嫔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带头说:“陛下和殿下既然决定了月底回宫,妾等自然遵从。”
沈媛熙不耐烦地抚摸着长指甲,轻飘飘地道:“皇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要说,妾身就先回去了。”
对于岳宝林中毒身亡,她漠不关心。
皇后神色不见半点恼怒,声音温和:“近来天气变化无常,诸位还需仔细身子,莫要贪凉了,好了,都退下吧。”
末了,又朝沈听宜说:“昭嫔,本宫已经让乔医女去你的临芳馆了。”
殿内嫔妃神色微变,沈听宜微微一笑,福身谢恩:“妾身多谢殿下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