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百姓、也就是雍正帝口里的小民,能吃的起盐,能真正得到实惠。
让芳冰带李卫去大书房见人,德亨在小花园里招待允祥。
小花园里新移栽了几株牡丹,表面枝叶被修理的稀稀拉拉的,和泥土连接处的主干却结实有力,一看就是在蓄力生长。
允祥笑赞道:“这几株牡丹长的好, 再过一个月就能打骨朵了。”
德亨笑道:“这是岳兴阿送来给萨萨的, 萨萨随意让在府里找个地方栽下去,我想着这里栽几株牡丹也挺好, 就让移栽在这里了。送来的时候还是枝叶繁茂的,栽下去就给修理成这样了,我都怕是不是让我们府上花匠给侍弄死了。”
允祥笑道:“哎,这花匠是个高手,新移栽的花木,需要将侧枝多余的枝叶都给修剪掉, 只留主干上的得用的就行了, 这样新栽下去的根系才能有多余力气扎根, 等根扎劳实了, 就能重新长出新的枝叶,这花木,才算是移栽成活了。”
指着牡丹主干给他看:“你摸摸这主干,触感饱满结实,就是已经重新扎根了。”
德亨摸了一下,没啥感觉,只笑道:“十三叔也懂花木,真是博学多才。”
允祥摇手,不在意道:“你要是种上十多年的地,你也能一眼就看出来是活是死,这跟是不是博学多才没关系。”
德亨随口问道:“皇上旧枝修剪的怎么样了?”
允祥:
刚才都是无心之语,他只是纯然的说如何移栽花木,听在德亨耳中,就现学现用了。
允祥突然有些失落,他与德亨,与以前,终究是不同了。
允祥忽略心中不适,道:“说是除弊,哪有那么容易,慢慢来吧。”
德亨:“嗯皇上才登基,可以慢慢修理他们,不急。”
允祥:“”
允祥找了一个轻松的话题,道:“前儿内阁收到地方上好几本‘孝义贞洁’奏章,题奏旌奖的,皇上笑言,若是让你看到了,定会嗤之以鼻。”
德亨挑眉:“不会又是哪个女子拒奸而死的吧?”
允祥:“是,都是守正拒奸,被刃殒命。”
德亨惊奇道:“都是拒奸?就没有守孝义、守大节的?女子贞洁这么好做文章的吗?”
允祥有些磕巴,道:“女子是小义,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大义。”
德亨笑道:“也是。”
允祥故作轻松道:“旌表回文已经发出去了,想来不久街头巷里就会多几座贞节牌坊了。”
德亨问道:“之前淮安县拒奸而死的那位小姐,案子可有眉目了?”
允祥:“已经有了,查明的确是拒奸而死,殊为贞烈。”
德亨:“可有过程?”
允祥看他一眼,道:“查明,是那位书生循着小姐笑声偷入后院,欲图谋不轨,搏斗间那位小姐不敌,好在小姐丫鬟很快叫来得力奴仆,那书生虽最终未能得逞,那小姐确是夜里吊死在了闺阁房梁上。”
德亨:“在院子里搏斗?不敌?她没跑吗?”
允祥叹道:“断足,如何跑的。”
德亨:
德亨笑道:“看来,这世间多的是披着儒衣的豺狼,皇上应该立做典型,加以训斥才是。”
允祥:“立做典型?”
德亨:“是啊,趁机打压一下读书人的气焰。皇上不是说,‘致治之要首在风化’,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这等风气,要这等读书人考出来的官吏去教化百姓,那可真正是,青天白日豺狼当道。”
允祥:
德亨还在道:“听说这女子祖上也是做官的,父兄亦是当地乡绅,祖父还曾是学政?呵,这样的读书之家,居然给自家女儿断足,让其有危险不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