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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之见,十八阿哥毕竟才是弱冠之年,初初领差,还需皇上费心教导才是。”

这是说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做父亲,还是将人领回家,再教几年再放出来当差吧。

康熙帝看向阿灵阿的眼神专注了几分,语声沉沉,道:“你和雍亲王可是亲家,你在朕跟前如此诋毁他,他可知道?”

阿灵阿将重点放在胤祄身上,康熙帝却是将重点放在胤禛身上,其实两个老狐狸说的都是一件事:两人走的太近了,胤祄助长了胤禛的势力。

东风以强劲之势压倒了西风,有碍平衡。

好似康熙帝在帮胤禛说话,包括封爵胤祄,都是在为胤禛铺路,但阿灵阿要真顺着康熙帝开的这个势头说下去,就是在自取死路。

不仅是给自己,给钮祜禄一族,也是给胤祄,甚至胤禛挖坑填土。

就算识破了康熙帝的意图,没点子定力的,还真很难不存侥幸心理跳下这个陷阱。

阿灵阿从盘腿而坐改为膝跪,表忠心道:“皇上,臣永远铭记,臣乃是皇上的臣子,我阿灵阿能有今日,承的是皇上的恩,非他人之故。臣能与雍亲王做亲家,也是皇上指的,是皇上信任臣、器重臣,才许以小儿女姻亲。刚才于雍亲王所言,非是臣诋毁,只臣若因一桩亲事就本末倒置,主次不分,实在有负皇上这些年重用臣之慧眼。”

这种倒打一耙的话一出,康熙帝忍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道:“阿灵阿啊阿灵阿,照你说的,朕要是疑你,还是朕的错了?”

阿灵阿也笑道:“非是臣妄言,而是事实本就如此。皇上用臣不疑,臣亦以忠诚报君恩。此志不渝。”

没错,为了能将雍亲王的威势给压下去,臣建议您,就不要给十八阿哥封爵了吧,不合适。

笑过之后,康熙帝心情好了很多,表现的就是,姿态上更轻松了,叹道:“可是,朕为难呐。万国朝奉不是小事,若是就这么平静无波结尾,岂不是虎头蛇尾,少了一些味道?”

朕打个猎都能封赏不断,这样一件青史留名的大事,无封无赏,就这么算了?

阿灵阿却是疑惑道:“皇上何有此言?若谈封赏,岂不是有一个更合适、无碍大局的现成人?还有,其他都是细枝末节,无足轻重。皇上可有想好”阿灵阿话语低沉严肃几分,身子向前倾,谨慎问道:“此盛事之后,要如何嘉奖端平贝勒了?”

阿灵阿浑浊的老眼清晰的看到,康熙帝的瞳孔缩了缩,他不想承认,但也必须承认,封赏德亨,是避无可避的定局。

他这个皇帝,必须要有所表示,哪怕赏他十两银子?

阿灵阿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有魔力一般浸入心肺:“封郡王?封亲王?赏人口?赏金帛?赏田宅?赏美人?还是”

“封无可封!”

康熙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在这声声咳嗽缝隙中,阿灵阿的声音缥缈许多,似喃喃低语:“此子之功,总有封无可封的时候,皇上可有未雨绸缪之法?”

君臣密谈,没有内侍伺候,外面守门的李玉不敢近前,只能高声问道:“皇上,可要奴才进去伺候?”

康熙帝压着咳嗽,吼了声:“滚。”

李玉缩了缩脖子,离的远了些,一双眼睛如鬣狗一般逡巡四周,谨防一只蚊子飞进了康熙帝书房。

阿灵阿奉上茶水,康熙帝饮了口,缓缓平息了咳嗽。

他合着眼睛,呼吸似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从胸腔里拉出来,在这静谧的午后,在远处阵阵蝉鸣声中,尤其清晰沉重。

“以你之见,朕该当如何。”

阿灵阿突然轻松道:“其实,端平贝勒很好拿捏。”

康熙帝睁眼看他,眼神明晃晃几个字: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