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海域经过,也不在中国的海港停留。
给德亨运送橡胶树苗的葡萄牙航船,是从巴西装船,走大西洋印度洋马六甲海峡中国南海雷州海港的航线,然后在雷州装满中国货物,从马六甲海峡返程,沿途以及回到欧洲售卖。
只因福顺特许给这艘葡萄牙船在雷州无条件停靠,给他装满以往不曾交易到的货物。
没有实物证明,只是一句口头承诺。
这艘葡萄牙船就敢第二年抛弃了其他货物,主载橡胶皮子、橡胶树苗和橡胶种子,再次来到雷州海港。
德亨当然知道,人葡萄牙人不止这一条葡萄牙船,但咱不得不承认,这份冒险精神,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如果福顺不承认他曾经说过的话呢?一年多了,谁还记得我去年这个时候曾经说过什么啊。
要是福顺调任了呢?
要是这艘船来的时候,福顺不在呢?
要是福顺起了歹心,扣留船只货物,不给他们装货,或者以次充好呢?
有太多的可能性了,个个都是能让葡萄牙人赔的血本无归的风险,但人家还是来了。
至少这份商人“诚信”的品质,还是值得赞许的。
也正是介于这份商人逐利的执着和冒险精神,让德亨有了能将事情做成的信心。
德亨道:“我们可以和西班牙航船签订外贸单,让他们将亚美利加洲的白银运送到中国来,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和西班牙王室建立联系,以国家贸易的形式,增加贸易的信重比。
西班牙的白银都要泛滥成灾了,除了支应战争,我想,他们的国王,应该愿意用一船白银,从中国换回更加精美和珍惜的货物,来彰显他们王室的富有和奢靡。”
“而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文明的底蕴和望尘莫及的奢侈品。”
银子是用来花的,光将银子运回去,没东西可买有什么用,德亨想要用海运打开西班牙市场,截胡南美白银,想想挺美好,但其实并不好操作。
因为,没有电话和网络的时代,时差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的信息交换,是以年为单位的。
不过,这也不是着急就能着急出来的,慢慢来呗,中国海船还没影子呢。
说到底,德亨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大老板画饼,只有将这饼画的越香越大够诱惑人,才能勾的大老板同意你这份“企划”是不是?
德亨转了转眼珠子,狡黠笑道:“除此以外,我们可以给欧洲航船放出消息,最好让在海上漂流的冒险家们都意识到,从中国转运货物能获得暴利,甚至,他们梦寐以求的,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价值。你说,他们会不会无视任何国王的意愿,打破国王令壁垒,将船行驶到我们的国家?”
德亨所说,太过有冲击力了,胤禛听了,第一反应是皱眉厌恶道:“这样不受管控的卑劣之人,与他们交往,无异于与虎谋皮”
德亨十分想翻个白眼。人家要是道德感高的堪比圣人孔子,还有你什么事儿啊?这又不是咱们自己国家的人,你管人家吃屎是喜欢吃热的还是吃冷的?手长不长啊!
德亨劝道:“咱们这是做买卖,各得其所罢了,咱们跟他们只讲利益,不谈感情。”
胤禛斜视他:“那你所说的‘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价值’是指什么?”
德亨脱口而出:“爵位啊”
面对胤禛“果然如此”的视线,德亨认真解释道:“人家欧洲人就在意这个,你不许给人家在意的,人家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你做事?是不是?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您看,老祖宗都教我们了。”
胤禛才不会听他胡掰掰,警告他道:“你之前为那个叫约干的洋人求爵位,就已经有折子参你了,你给爷长点心吧。”
德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