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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奇顿住的手放下,然后又端起呷了一口茶,再次道:“没事儿,这可是位和气的主儿,你们就是想跟他起冲突都起不来,呵。”

人家搞的都是动辄要命的大事儿,他府上的这几个小子,不是马奇自损,在那位主儿面前,真不够看的。

但是,马奇还是很好奇的,他问大孙子:“你冷眼瞧着,那位主儿兴致如何?”

明礼:“瞧着很尽兴的样子。”

马奇笑呵呵:“这就行了,不打不相识嘛,咱们两府住的也近,你们小哥儿们出去玩的时候,要是碰着了,亲热着些,人家不会跟咱们一般见识的。”

见祖父这样乐观,明礼挠了挠后脑勺,不得不提醒道:“可是他身边的那个随侍,绵里藏针,看着不是个好性儿的。”

马奇回忆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哪个?”

明礼形容了一下陶牛牛:“十三四的年纪,瘦高个儿,鹰眼睛,面上麻点众多”

明礼说到这里,马奇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他道:“这个倒是有些扎手,这个随侍可不一般,他是德公爷的奶兄,当年正蓝旗痘苗出了岔子,就是这位奶兄替主儿受了罪。德公爷待他如亲兄弟一般。”

明礼:“那可如何是好?”

马奇却再次问道:“有这位奶兄在,定然还有一位侍女吧?”

明礼佩服的看着祖父,这位祖父怪不得能做皇上的心腹重臣,足不出户就能知天下,说的就是这位祖父了。

明礼回道:“是还有一位女侍,言语间能数落德公爷,想来身份定然不一般。”

马奇笑道:“这位小福姑娘,是打小儿服侍德公爷的大丫鬟,从辈分上论,她是那位陶小哥儿的姑姑,当年,这位小福姑娘可是有幸去畅春园面圣的。”

那一年,他就随驾在畅春园,还奉旨参与了承德羊毛织造局的筹划事务。

明礼却是面色更苦了,道:“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位还是这样的来历。”

马奇安慰大孙子道:“没事儿,你们赶明儿见了,赔礼也就是了。”

一直在旁听着的僧格也开口道:“要不要我专门上门一趟,带着礼物去赔礼道歉一番?”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对经年混迹官场的马奇来说,上头的那些主子们其实真挺好说话的某些人除外难缠的都是下头的奴才。

狗仗人势,说的就是这些小鬼儿。

但登天梯,说的也是这些小鬼儿。

马奇叹道:“真不用。你都老朽了,去跟个孩子赔礼道歉,外人见了,不会说咱们有错在先,而是会说德公爷跋扈,你这是去道歉呢,还是去结仇呢?”

“再者,咱们富察家也没到那份儿上,今儿这事儿就是小辈们之间比武切磋,甭当个事儿就完了。”

既然大家长马奇都这样说了,僧格和明礼也就按下不提,但僧格仍旧让福保顺在祠堂跪了一个晚上,让他长长脑子。

德亨可不知道小福和陶牛牛被马奇认作了“小鬼儿”了,怕这两位在他面前进谗言,记恨福保顺和明礼两个呢。

但其实,德亨是当做一则趣闻说给弘晖听的。

德亨三日一次回四贝勒府,中午休息的时候,德亨跟弘晖说起那一天的比试:“那个福保顺手上真有劲儿,捉住我的肩膀,就跟被铁钳子钳住了一般,我怎么挣都挣脱不了,他的下盘也尤其的稳当,我怎么用腿扫、用脚别都弄不动他”

听的弘晖也蠢蠢欲动,恨不能现在就跟福保顺比一场。

德亨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后来我才知道,福保顺已经十三了,我谎报了你的年纪十二岁,你能赢我,定也能赢他。”

弘晖:“我能赢你,可不一定能赢他,你这话说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