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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使用的手段太过暴力,或者说,太不文雅了,跟他以往“宽以待人”的行事作风不搭。

苏培盛认为,德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表面上和德寿虚与委蛇,毕竟他是四福晋的亲侄子,就是看在四福晋的面子上,德亨也要跟德寿维持表面的和平。

但背地里,德亨可以吩咐府里其他听他话的奴才将德寿给“限制”住,最终得到德亨想要的、不让他乱事的目的。

至于这个限制的手段和方法,那就都是底下奴才的“自专”,跟他这个下令的主子就没关系了。

就算在这个限制的过程中德寿受到了什么伤害,那也都是底下的奴才的错,而他这个“正经阿哥”,还是雪白无辜的。

这才是这个时代主子御下的寻常方法,像德亨今日这样亲自动手的,太

太不高贵了。

虚伪!

德亨很想给这么一个评价,但是他也知道,胤禛这是在好心教他如何御下,他既处于这个时代,就得按这个时代的规则行事,他不能不受教,不识好歹。

于是,德亨低头认错道:“是,儿子的确做的不对,没有考虑到额娘的立场,请阿玛责罚。”

说罢,乖乖伸出左手来,意思是让胤禛打他手掌心做惩罚。

唉,他这样乖,德亨都已经习惯了。

胤禛“嗯”了一声,空出一只手来,在他伸出来的手掌心上轻轻拍了三下,然后就将手收了回去。

就这样?

胤禛给了他一眼:你还想扒了裤子让爷拍你屁股吗?

德亨立即将手掌收回,嘿嘿笑道:“谢阿玛赏。阿玛还有什么要吩咐儿子的吗?”

胤禛显而易见的放松,他面色和缓,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没有了,你道安吧。”

德亨躬身道安:“阿玛好梦,儿子这就退下了。”

胤禛:“嗯。”

德亨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见今晚胤禛心情还不错,就壮着胆子转过身来,走到胤禛面前,晃了晃他的膝盖,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软软道:“阿玛,儿子还有一事不解,想要阿玛您给儿子解惑。”

胤禛用眼皮子撩了他一眼,懒懒道:“说。”

德亨斟酌道:“儿子不解,蜡印已经给出去了,阿玛为何避而不谈呢?可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吗?阿玛要是觉着这不是儿子应该知道的,儿子就不问了。”

胤禛沉吟半晌,正当德亨心下打鼓,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就听胤禛叹息道:“这蜡印毕竟出自你手,是该跟你说一声结果。

为父将那蜡印之法交至武英殿刻印处,武英殿的工匠们倒是做了一些可用的模具出来,也重新调了更便于印刷的油墨,但是印出来的书纸污糟不堪,是万万不能订正成书本给天下读书人读的,便放下了。”

“地方上又有堤坝决堤,河道总督请奏要粮要饷修筑堤坝最近为父忙银子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你那蜡印就给放下了。”

德亨忙上前给胤禛捏胳膊伺候,嘴上动情道:“阿玛当差辛苦了。”

胤禛享受着半路便宜儿子的伺候,怅然道:“要是这辛苦能换来银子倒也值当算了,跟你个毛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还能给爷变出五万两银子不成?呵。”

德亨转了转眼珠子,道:“阿玛,儿子对那用油蜡印刷字纸有不同的看法,您可愿听儿子说一说?”

胤禛是知道德亨的灵慧的,一些不起眼的东西看在他眼中,往往有不同寻常的气象,羊毛是这样,烂泥一般的羊毛脂泥也是这样。

所以,胤禛洗耳恭听道:“你且说来听听。”

德亨道:“阿玛,武英殿里修书的都是朝野大儒,他们看惯了刻印精美的书本,更视经义要理为圣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