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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 裴嘉 89098 字 4天前

责已经不知不觉被薛妙容取代。照水甚至还要分管她的司衣司帐。

漱冰不得不感到了危机。但她试着询问祁无忧,却换来她一个不含感情的眼神。

十几年的主仆情分,漱冰一下就看明白了,登时汗流浃背。

祁无忧一个字没说过,却洞察秋毫。漱冰几次给晏青通风报信,她都知道了。

从前驸马活着不要紧,但他现在人没了,任何小事都能被视作压垮骆驼的稻草。

漱冰知道祁无忧的脾气,不敢辩解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老老实实认了错,自请罚俸一年。

祁无忧责罚不爱用刑,况且漱冰是从小跟着她的心腹,“不信任”就是最大的惩罚。经过此事,漱冰开始人如其名,变得如履薄冰,冰水霜雪稳如泰山的结构悄然瓦解。

消息传到晏青耳里,不过担忧了一弹指。祁无忧知道了还这样不声不响,不吵不闹,可见他的分量仍比夏鹤高出不少。

却说夏鹤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把剑,他的衣物,玉冠,环佩……一样都没有带走。大部分和无名苑一起灰飞烟灭了,但祁无忧这儿还有一些他常穿的幸免于难。

薛妙容起初还提醒她,如果不是她念及旧情,千里送白银,夏鹤这一路就是喝实实在在的西北风。

祁无忧道:“他一个大男人,有的是谋生的手段,只要不去卖身就不管他。”

她又开始冷嘲热讽了,就是恢复了精神。薛妙容为她欣慰,也为夏鹤惋惜。

祁无忧看着眼前的绫罗金玉,它们是属于夏氏公子的,属于驸马的,这些和他以后的人生没有任何瓜葛。

他和她分割得那么干净,真潇洒。

祁无忧做了主,装模作样地把夏鹤的所有旧物做了陪葬,和他的棺椁一起入土,一件未留。

事到如今,一切仿佛回到了她云英未婚的岁月。夏鹤和一年的婚姻,也好像没能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一点痕迹。

但到了夜里,祁无忧孤枕难眠,脑中始终是贵妃的话。

“他给自己留了后。”

“孩子的母亲是个民女,应该不是徐的手笔,是他自己找的人。”

英朗的证据中也记了差不多的内容,只是因为太荒谬,她没信。对簿公堂时,夏鹤全部供认不讳,只是她不曾想到他真有“留后”的念头。

现在多方线索汇聚在一起,祁无忧不得不问:

夏鹤这么着急走,莫非是急着跟他的女人和孩子过日子?

可他自己就是个私生子,少时的经历是他的伤疤,母亲的遭遇是他的阴影,他会对自己的孩子和母亲做一模一样的事?

又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甚至不恨夏元州,学他父亲一样行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祁无忧一会儿给夏鹤扣上卑鄙的罪名,恨得牙痒痒;一会儿后悔不该那么草率地放他离开;一会儿劝说自己冷静,不能听风就是雨。

如此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次日一早,祁无忧就叫了薛妙容派人跟紧夏鹤,不要打草惊蛇。

幸好薛妙容早做准备,夏鹤离开的当夜,就做主派出了人手跟着。果然,祁无忧回过神来就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飞。

待薛妙容一走,祁无忧也换了寻常的衣裙,独自出城。

她驱着马踱到临近京城的村落,顶着一张生面孔,总能引人注意。祁无忧索性有话直说,声称她找她已经死了的男人可能有的外室和遗腹子,问此处有没有刚来不久的年轻孕妇。

“呀,难道是小喜?”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假思索供出一个人名,很快被旁边一个年级大些的女孩子拉住。后者打着眉眼官司,躲躲闪闪,似乎不想给那位名叫小喜的女子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