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对上位的少女暗送秋波。
祁无忧却不解风情,也无心与他调情。她眼神一黯,有感而发:“我请先生做事,若不能保你周全,岂非枉为人主。”
公孙蟾又碰了个钉子,略感挫败,于是只顺着她附和了几句。
祁无忧又问道:“先生是怎么想到把这故事写成戏文的?”
“殿下起初说写部小说,但在下多跟濯雪姑娘打听了几句,想着老百姓大多目不识丁,小说虽有趣味,但在民间却不及戏文更容易传唱。”说着,公孙蟾清了清嗓,竟模仿起坤角唱了两句。
祁无忧忍俊不禁:“你还有这种本事。”
公孙蟾收起唱腔,一抬眼只见她明眸善睐,从未目睹她流露出如此千娇百态,更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原来他也有讨她欢心的本领,一时杵在原地,竟有些脸热。
可惜祁无忧只是赏了许多笔墨钱,让他趁着天色还亮着,早些回去。
但公孙蟾好不容易见她一回,决意得她的赏识,等不及向她证明自己不仅有妙笔生花的本事。
“殿下,”他拜道:“据闻太学生不日将汇集在城门下为顺安惨案请愿,他们多多少少想探听探听您的意思。”
“请什么愿?”
“自然是请战。顺安遭此大难,朝廷若不出兵让梁人血债血偿,必大失威信。”
皇帝既已首肯和议,远在梁境的夏家军也鸣金收兵,撤回周土,但仍留下了部分兵力驻守梁国的顺安。梁虽然表面上乞和,但无论军民,皆对祁周仇视已久。顺安数城的投降在他们眼中,则是国人为苟且偷生变节。
愤怒的暴民在入夜后攻入了顺安,不仅围剿了祁周的官兵,还残杀了所有投降的平民。连妇女和孩童也未能幸免于难。回传的战报称顺安俨然沦为一座偌大的屠宰场,许多人是逃跑时被砍下了手脚,失血过多而亡的。
这一变故震惊朝野,辱国丧师,主战与主和的声浪一夜反转。但平叛迫在眉睫,太学生担心朝廷不肯放弃和议血洗国耻,便决定聚众请愿。
祁无忧在南陵士人中积攒了些声望,他们也巴不得傍她的门路,时不时窥察朝廷的口风。不久前,她还志得意满,蓄势待发。
如今她听完来龙去脉,却不吭声。
公孙道:“殿下,您在他们当中还是颇有声誉的。其他同僚闲暇时到雅集去,也时常谈到您不务空名。可以说殿下如今在民间深孚众望。”
祁无忧目光一动,最后还是意兴索然:“容我进宫再看看吧。”
出了暖殿,公孙蟾呵出一团白雾。他看着零落的绿梅枝丫,感到一阵意外的寒冷。四下一望,才见夏鹤从抄手游廊的另一头往这边走。
他一早就看见了他,迫人的气势如阴风卷地般冷冷地压了过来。
公孙蟾暗道不巧,碰上阎王了。
李定安前些日子被打了个半死的事他也听说了,但祁无忧却一点冷落夏鹤的意思都没有。可见驸马的地位越来越稳。
公孙蟾惜命,且能屈能伸,当即若无其事地朝夏鹤遥遥拜了一拜,然后脚底抹油似的跑了。总之他先不得罪夏鹤。反正沧海桑田,谁能笑到最后还是谜题,犯不着争一时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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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召集了内阁学士入南华殿,她和成王亦在其中。国家遭遇此等奇耻大辱,朝臣众口一致,势要以血洗血。夏元洲上了奏表,自请出战,为他的部下报仇雪恨,甚至还要斩了萧梁朝廷派来的使臣。梁称顺安惨案并非他们官家所愿,他们愿意抓捕犯下罪行的暴民,只求和议继续推进,否则又要陷苍生黎民于水火。
主和派虽已式微,但若依天下黎庶为先,使臣的话不无道理。况且朝廷已经兵力不足,对梁开战,又将从何处调兵到云州平叛、输运粮草都是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