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反而谁都走不开。
姑且又杯酒言欢了半个时辰,门上来报:“驸马亲自来了。”
席上停杯放盏,不只两个男人,就是梁飞燕都愣了一下。只听说小两口闹着别扭,没想到夏鹤居然亲自来接。
梁飞燕带着两个弟弟迎出去,打眼便看见一个身姿颀长的青年走进庭院。
他的衣着打扮并不华丽,却令人眼前一亮。头簪玉冠,朗目疏眉,夜色中可与明月分辉。
夏鹤在京中深居简出,梁飞燕只在婚礼上远远见过一次,今日才是第一次正经打量他的样貌。
这样的风仪,难怪祁无忧念念不忘,难舍难分。
“梁将军,”夏鹤走近,寒暄道:“多谢派人告知。”
梁飞燕顿感意外。
十几年了,她一直当着晏府的“大少奶奶”,所有人都唤她“晏夫人”。而“梁将军”这个称呼,竟然已经十几年没听到了。
梁飞燕还有些恍惚,夏鹤又问道:“建仪人在何处?”
“在后院。”
这次,回答的人是晏青。
他与夏鹤对上眼神,互相颔首就算打过招呼,既熟稔又冷漠。
夏鹤抬步,晏青转过身为他带路。
两人只见过三两次,无论如何都不是熟识。神交已久,才有如此默契。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两人却一个比一个面如寒冰。李定安在旁边看得惊奇,向来聒噪的他此时竟一字未吭。
梁飞燕也默不作声地跟上他们的身影。
她派人通知夏鹤,一是礼节,二也好奇祁无忧肯不肯跟驸马回公主府,这个夫婿于她而言到底有多少分量。等驸马瞧见祁无忧跟两个关系匪浅的男子在一起,又是怎样的态度。
三个人,一台戏。正好看看谁是鹬,谁是蚌,谁是渔翁。
进了后院,祁无忧就歇在正中央的屋子里头。成簇的李府侍女守在外面,里面是漱冰照水在左右伺候。
晏青带着夏鹤绕过精美的屏风和画帷,漱冰照水该上前令他们止步。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但透过雨幕般的珠帘,不难看清祁无忧姣好的身段。她软软地趴在榻上,像是睡着了。
晏青放低声音:“今日小聚,殿下高兴,有些贪杯,才在此休息了片刻。驸马不要多想。待会儿见了殿下,切勿失言,扫了她的兴,雪上加霜。”
他说话时透着淡淡的酒气,侧面证实他所言不虚。
但教人家正头夫婿怎么说话做事,显得夏鹤像个外人,就真如李定安所说,不知谁才是驸马了。
梁飞燕听了,心里惋惜:还是年轻气盛。
而夏鹤听见那句“雪上加霜”,便知道晏青对他们夫妻闹别扭的事了如指掌。可见祁无忧最近天天与晏青相见,什么都跟他说了。
“自然。晏学士是正人君子。”夏鹤面上不表,不露痕迹地扫了扫内间的幔帷,“比亲兄弟还关心建仪。”
他意指晏青假道学,不知避讳,竟好意思闯入已婚妇人的闺房。
李定安拧着眉头看二人阴阳怪气,忽然有所了悟,悄悄拉着梁飞燕到了外面,说:
“姐,我觉得无忧这驸马有点眼熟,我肯定在哪儿见过。”
“驸马是夏大将军的公子,你见过又有什么稀奇。”
“不是——”
李定安正欲争辩,晏青却突然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你被赶出来了?”
李定安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却听见背后传来了夏鹤哄劝祁无忧的话语。
“娇娇,回家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大,但仅仅隔着一道帘子,谁都听得见。
祁无忧似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