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枝窥帘(2 / 3)

金枝 裴嘉 7011 字 2天前

一样出俗。

他看过夏鹤的画像,虽称其“不凡”,但像他这样的男子珠玉在前,倒不必把其他同性放在眼中。

祁无忧愕然不已。

时至今日,晏青还能如此坦然地带来另一个男人的画像给她看,仿佛她移情别恋也别无所谓。

温婉端庄再也装不下去,祁无忧霍然起身,拿起那画轴,看也不看便掼到地上。

“看了又如何!横直我是要嫁这个人了。”

她背过身去,忍住没哭。

画轴落在地上,微微散开,露出丹青一角。画中的青年雄姿英发,仅展现出半边面容,傲然神态却已跃然纸上。

祁无忧仍然不屑一顾。

即使贵为公主,将来还有可能继承大统,现在也一样摆脱不了父母之命,盲婚哑嫁。无论夏鹤是高是矮,是黑是白,是美是丑,她都难以在皇父面前说“不”。

她不能让皇父和母亲失望,就算排尽万难,也得想办法当上储君,不能让皇父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到叔父成王手里。

她也不能让天下人看她不起,说建仪公主自私自利,还不如丹华郡主深明大义。

更何况,夏鹤是忠臣良将的后代,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但祁无忧仍抱有一丝侥幸。

如果夏鹤真的丑陋不堪,她或许还有跟皇帝卖可怜的余地,哭着说她不想嫁。但若晏青不肯先说,这丝侥幸也就失去了意义。

“无忧,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晏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依旧在原处端坐着,冷静自持。

祁无忧合着眼,眼珠缓缓动了动。

少顷,她才转回身来坐下。

夏鹤的父亲夏元洲是开基功臣,在皇帝只有几千兵马的时候,他就追随了他。只是夏氏凶名在外,功高震主。久而久之,君王夜不能寐。

可百姓很敬重夏家,皇帝也要用他打仗。但时间一长,皇帝又怕他拥兵自重,反了大周。

君臣之间生了龃龉,夏元洲终于一改妄尊自大的态度,主动将他口中最优秀的次子送了回来尚主。有了这门姻亲,君臣之间和睦了不少。

一桩婚姻牵制了夏家的兵权,也镇住了边关的烽火,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皆大欢喜,众望所归。

而祁无忧的幸福,则远没有江山社稷重要。

“圣旨还没下,就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祁无忧故意问。

晏青失神片刻。

趁他沉默,祁无忧却又道:“这个夏鹤进京之前,谁都以为尚主的是他哥哥。就连我都以为驸马会是夏鸢,才勉强点了头。谁知父皇竟乐意答应夏元洲随便找个儿子进宫。”

听闻祁无忧只是更属意夏鸢,晏青又缄默须臾,才说:“你向来讨厌武夫,驸马不是夏鸢也好。”

这次轮到祁无忧说不出话了。

她向来讨厌武夫,因为晏青也曾弓马娴熟,有将帅之才。但十二岁那年,他被梁人挑断手脚筋,再也不能提剑,被迫弃武从文,长时间握笔也会疼痛不堪。

她不愿触碰他的伤疤,便开始自称讨厌习武的男人,欣赏清俊风雅的文士。

是了。小时候,她也曾以为晏青眼高于顶,对她别无心思。直到那年又与西梁开战,他误以为她身陷孤城,未能跟大军撤退,才会在只身返回寻她时遭此劫难。

兵荒马乱的军营里,祁无忧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惨状,从未如此确信:这世上只有晏青一个男人不图她的身份地位,不图她的美色,更不需要通过她获得权势,只有他真心待她。

但又好像因为晏青什么也不图,所以不向她表明爱意才无关紧要。

祁无忧恍惚着,不免悲从中来。

她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