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少年战神(2 / 3)

金枝 裴嘉 6444 字 2天前

还能屡出奇策,指挥若定。到此为止已是几十年一遇的帅才。但夏鸢还知天文地理,将兵法运用自如,这样的风流人物只怕几百年才能出一个。

“我后来跟长倩用沙盘演练过,但总归是纸上谈兵罢了,仍有好几个地方想不明白。就当他是二郎真君下凡才能这么厉害吧。”

祁无忧每次说到那场战役,都恨不得身临其境,和夏鸢共饮一壶那腐臭筋革熬成的浊汤,再一同去杀敌,而不是被张贵妃关在离宫中担惊受怕。

忽然,她睁开眼睛,道:“有了。机会难得,我亲自去找夏鸢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更衣!”

公主突然兴起,邀夫兄一聚,驸马却在自己婚前的居所躲懒。

夏鹤难得有一中午的清净,却又被妻子这突发奇想破坏了。

祁无忧临时歇脚的院落富丽堂皇,夏鹤长居的住所却朴实无华,冷冷清清。没有一件古董,也没有一幅字画,卧房内的装饰甚至只有简简单单一张素色的帘子。

吕兴疾步赶来,逼近他的床边说:“二公子,不好,建仪公主她非要大公子为她详解金沽谷大捷。你说,是不是他们父女察觉了不妥?”

半晌,帘子里的身影才微微一动。夏鹤的声音不疾不徐:“不会。建仪就如父亲所说,傲慢浅薄。她想不了那么深,不足为虑。大哥应付得了,吕叔不用着急。”

“但当日领兵的毕竟不是大公子,老爷这招移花接木再巧妙,看得细了也会看出相接的破绽。”

“朝廷要怀疑,早就怀疑了。他们只在乎谁能给朝廷打胜仗。父亲经营了这么多年,战神夏鸢早已名震四海,谁还会去质疑一个神话。”

谁若质疑神话,谁就成了笑话。

但吕兴沉默片刻,问道:“二公子,莫非你心中仍有怨气?”

数年来,夏鹤一直充当夏鸢的替身和影子,为长兄累积了军功无数。

这个主意是夏元洲想出来的。大儿子斩敌一百人,二儿子也斩敌一百人,听上去哪有一个儿子斩敌二百人来得厉害。

云州天高皇帝远,夏元洲便谋划了一出移花接木的杰作。无论两个儿子如何奋勇杀敌,上报朝廷时,只管将夏鹤的战功也记到夏鸢的头上。积少成多,他就这样亲手抚育出了一代战神。

莫说北燕和西梁的军民听到夏鸢之名如何忌惮,就连皇帝也得掂量掂量,不敢随意加害有功之臣,更舍不得毁了降世在大周国土的战神。

如此妙计,牺牲的只是夏鹤一个人的功劳。他到现在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闲散将军,不过是因为给夏鸢做了嫁衣。

吕兴怀疑夏鹤心中怨气难消,就像国公府担心他和祁无忧不够恩爱,拿捏不了公主;又怕他们太/恩爱,狼狈为奸,反过来报复国公府。

但夏鹤对吕兴的试探无动于衷:“难道吕叔以为我有那么傻,会对公主说:大哥这些年的战功都是父亲让我替他打下来的,然后再要她治夏家一个欺君之罪?”

“老奴岂敢。”

“罢了,既然吕叔如此担忧,”夏鹤又动了动,起身从床上下来,“那我便去看看大哥。”

夏氏虽满门武将,但府上却装点得极为文雅。后园中骈植花竹,又引曲水。正值夏季,四处郁郁葱葱,古意盎然。祁无忧和夏鸢就坐在曲水旁的凉亭中煮茶闲谈,清甜的茶香和愉悦的谈笑声远远地就从竹帘中飘散而出。

凉亭内外立着数名宫女和婢女服侍,亭中是一座沙盘。祁无忧和夏鸢各站在沙盘的一边,一个讲,一个听,时不时演练两下,却是一幅伯媳交好,君臣相欢的画面。

祁无忧听夏鸢一席话,受教不少。夏鸢南征北战,博物多闻,对她知无不言。两人面对面款款而谈,祁无忧心悦诚服,难得尝到了如鱼得水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