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能都小看这位表妹了……
他驾着马车刚进南市,便瞧见门口的告示栏上贴了张崭新的招贴,随意瞥了一眼,只见上面画着惟妙惟肖的美食佳肴,还写了什么“新品”、“冰饮”之类的字样儿,不少百姓围在前面,纷纷说待会儿要去尝尝。
康陶有些感慨,看来他们离开的这半载,南市又开了许多新店呢。
绕过邵记成衣铺,马车缓缓驶入次街,康陶瞧着眼前这家食店,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发颤:“阿爹,你快出来瞧瞧。”
“怎么……?”沈龄掀开车帘,说了一半儿的话断在了嘴边儿。
只见面前这家食店,门面宽敞明亮,门头上挂着硕大的“沈记”招牌,虽不比沈龄当日经营的那座三层楼气派,可也与二人料想的小本经营、家庭作坊完全两模两样,差点儿以为是走错了地方……
食店门口客人往来不绝,门口一侧立着一架硕大的水牌,与方才南市门口见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一名伙计正送客离开,瞧见康陶的马车,立刻迎了上来,激动道:“东家,康陶,你们来啦!”
两人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笑脸,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道:“方二?”
“哈哈哈,是我啊!”方二冲上来,朝沈龄行了一礼,又重重地拍了拍康陶的肩膀,“一早便听东家说你们要来,让我多留心呢!”
康陶也揽住他的肩膀,奇道:“你怎么在这儿?”
“可不止我在呢!”方二哈哈大笑,又朝铺子里招手,“刘五,刘五快来,东家和康陶来了!”
这回又换成刘五冲出来,又是朝沈龄问好,又是搂着康陶兴奋得不行。
方二接过康陶手中缰绳,朝刘五道:“你先领东家和康陶去屋里坐,我去把车牵到后院儿。”
刘五应了一声,朝沈龄笑道:“我们东家,哦,我是指尹娘子,特意给您留了个雅间儿呢!”
沈龄二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便随着他进了屋,穿过一楼坐得满满当当客人,踏上楼梯到了清幽的二楼。
尹遥特意给他们留了个靠窗的雅间,进去后窗户敞开着,送来徐徐清风,朝外看去正是沈记的后院,还能看到方二正赶着车进来。
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接过缰绳,跟方二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两人均大笑起来,瞧着好生熟络。
似乎感觉到楼上的目光,那男子扭过头朝二人看来。
只见他相貌十分英俊、气质亦是洒脱,还举起双手,对沈龄与康陶含笑行了一礼,又回过头牵着马走开了。
两人坐下,沈龄朝刘五道:“楼下那位郎君是谁?”
刘五给二人各倒了杯饮子,笑道:“回沈郎君,那是杜昭,也是沈记的伙计。”
沈龄端起那杯加了冰块儿的香橼薄荷饮,才喝了一口,听到刘五这称呼,差点儿喷了:“你方才叫我什么?”
刘五挠挠头,有些赧然:“嘿嘿,如今我们的东家是尹娘子了,自然不好再如此称呼沈郎君。”
沈龄差点儿捶胸顿足: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方才还叫他东家,这会儿一进铺子,就变成沈郎君了?
听说沈龄和康陶来了,罗珊娜马上端着一碟点心上了二楼,笑道:“阿爹,阿兄,三娘正在给您二位准备午饭,你们先尝尝今日的新品吧。”
沈龄先不与刘五的称呼计较,笑着对这昨日新认的义女点点头。
罗珊娜将碟子摆到桌上,只见其中是几颗憨态可掬的白团子,瞧着软软糯糯,上面还粘满了小小的白色颗粒。
沈龄定睛看了一下,疑惑道:“这不是……椰蓉吗?”
康陶倒是恍然大悟:“三娘今早看到了车上的椰蓉,便先拿走了一袋,原来是拿来做这糕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