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外出行走,单那份大大方方走出来的模样,南方的小娘子们怕是难比——我也觉得,那些才女淑媛,叫她们入京说什么,说女诫吗?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是在郎君们。”
她想去观察儿子的神色,又硬生生忍住——当了多年武将妻子,国公夫人知道刚从战场下来的人有多警惕。
她不欲引得儿子疑心,语气寻常地道:“那些才俊淑媛们,现在安置在北府呢,离东宫也近,想来也是为了方便太女殿下考较学识,择优选用。”
夫妻二人隐晦暗示,但似乎有些过分隐晦,谈照微始终没有表露异样。
国公夫人暗自叹气,只好给儿子连连夹菜:“吃,快吃。”
第二日一早,国公府侍从禀报,说东宫帖至,请世子快些前去。
都不必催促,年轻的谈国公世子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
如今无需再着轻甲,谈照微玄袍束袖,腰佩白玉,所乘亦是一匹白马,衬着玄色衣袍,便如他的眼睛般黑白分明,极其夺目。
他一声轻喝,纵马而去,身后护卫急追,侍从驾车拉着礼物走得最慢,转瞬间被抛得老远,眼前只剩下滚滚尘灰。
出了高门云集的东胜道,过朱雀桥,前方道路之侧朱漆大门分外醒目。
上首牌匾高悬,正是‘北府’二字。
白马如风般掠过,马背上,谈照微稍稍侧首,目光平静。
他并不愚蠢,相反,还极为聪慧,如何会听不出昨日父母言语间的机锋暗示?
无非是暗示他,二十一州局势如此,为了安抚南方世家惶惑的心绪,太女正妃或许会从这批南方才俊中择选。
那又如何?
谈照微自幼聪慧、门第极高,身为天之骄子,又怎能不骄傲?
对他来说,事关终身,管什么神妃仙子,管什么天下大势,管什么刀刃加身,只要他不喜欢,那就决不允婚。
他有绝对的自信。
论情分、论门第、论高下,谈世子自负不逊于世间任何一人。
纵然是圣心如此,纵然是民心所向,纵然是百官所盼。
那又如何?
要让他眼也不眨,毫无尝试,便拱手相让退避三舍,那比杀了他都要困难。
天色渐渐暗淡,大片云层飘来,遮住日光,天边像是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
微冷的风吹来,带起砂石。
东宫近在眼前。
谈照微跃下马背,任凭侍卫牵走白马,直接向宫门内走去。
他从前时常出入东宫,守门的禁卫早得了吩咐,自觉地让开道路。
一名太女近前的内侍等在这里,笑着一躬身:“世子,请随奴才来吧。”
宫道幽深漫长,两边朱墙望不见尽头,狭窄的宫道上,谈照微忽然感觉眉心一冷。
他抬起头。
一点雪花悠悠打着转,飘落在他的眉心。
下雪了。
今年第一场初雪,倏然而至。
身为东宫常客,宫人侍从大半都识得谈照微,纷纷行礼。谈照微也不是冷淡拘谨的性子,愉快地沿路叫起,看见几个面熟的,还要招呼两声。
“没礼貌。”目送着那名宫女不理不睬地走了,谈照微点评道。
引路的内侍差点冒出汗来,只能假装又瞎又聋,既不敢得罪世子,又不敢奉承着说穆嫔娘娘大宫女的坏话,赔笑道:“世子,这边请。”
从东宫花园外经过,没多远就是接风宴所在的本宁殿。走过花园时,天寒百花凋敝,暖房中娇弱不堪的花儿又不能挪到这里,园中无甚可赏,光秃秃的枝叶矗立在那里。
谈照微多看了两眼。
就在这时,他瞥见园林深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