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
穆嫔压根不怕,但听了景昭的话,还是感觉讶异,问道:“能打过?”
景昭微哂道:“打也要打得起来——先是苏惠,然后是我,次次藏头露尾,不敢正面交锋,有何可惧之处?”
话音未落,她似是想起什么,将一个荷包推向穆嫔,打开只见荷包里装满了珠花,下端蓄意打磨的极为锋利,寒光凛然,上首镶嵌的珠玉却柔光闪烁,粉光盈盈。
穆嫔欣喜问道:“给我呀?”
“本来就是给你的。”景昭漫不经心道,“戴着玩儿,防身也行,放心,今日甩出去那些,已经扔了。”
说着,她随手拈起一朵珠花,簪到穆嫔半卸半挽的鬓边。
“珠花都不敢接。”
景昭微微一哂,挽起肩头长发,不再多言,径直步入屏风后面去了。
第70章 解谜(二) “谁在跟踪你?”……
月夜如水。
小楼二层的客房里, 裴令之静静坐在那里。
房中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唯有窗下那一方竹榻,被月光照亮。
裴令之就靠在竹榻上。
他枕着榻上那只小小的药囊, 面容在月色下映出冰雪般寒冷秀丽的光。
母亲曾经教导过他, 不欺暗室、行端坐正,这不仅是做人的道理,也是世家子弟行走坐卧该有的规矩。
裴令之很少这样毫不端庄的斜靠而坐,但今夜,他没什么力气, 更不想再去守那些规矩。
小楼中有三间客房, 其中两间都位于一楼,用于接待卢妍和钟无忧偶尔来访的朋友,有时候也用作留病人过夜诊治。唯有这一间客房设在二楼, 是他们专为裴令之留的住所。
裴令之想起自己上一次来访时, 钟无忧第一次学养鸡,不忍心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鸡崽,硬是下厨给他做了顿青菜豆腐, 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等明年裴令之带些腊肉来,他上山自己采应季蘑菇给他烧腊肉。
卢妍抱着书铺在屋外石板上晾晒,闻言顿时大怒,说下次采蘑菇我去,你不要再采些毒蘑菇回来, 把小裴毒死了我们就完了。
钟无忧继续拍着胸脯说那绝不可能, 他现在对山上的蘑菇了如指掌,绝不会再让第二朵毒蘑菇踏进家门。
换来了卢妍毫不留情的嘲笑。
卢妍嘲笑完钟无忧的眼力,表示自己去给裴令之采蘑菇, 又有些怅然的说,她母亲很爱吃这些山货,过去家里常常备着,她见得多,母亲教过她,认得比较清楚。
“我小时候还跟母亲显摆,说这些山货自己都记住了,等下次出门我亲自去给母亲采摘。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我孝顺。”卢妍叹气说,“但是后来,我就不太能出门了,那时候已经是七八岁的姑娘了,出去乱跑对名声不好,直到和无忧离开家,都没来得及兑现承诺。”
裴令之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卢妍看着他,很认真地道:“感动吗?”
裴令之心生不妙预感。
卢妍把一叠书匣吃力地推出来:“感动就过来帮我晒书。”
钟无忧在背后幸灾乐祸:“赶紧去帮她晒,还挺多的,等你们晒好,正好能吃饭。”
卢妍冲过去抓他:“小裴你去,我来看着他——你不准再偷偷在菜里发挥创造!把这锅甜口青菜给我倒了!”
看着这两人的身影推推搡搡消失在厨房里,裴令之望向那叠摞起来足有半人高的书匣,终于发自内心地质问——
“我就是来帮你们干活的吧!”
现在没有了。
裴令之想。
夜色宁静如水,那些笑闹声、叫喊声,厨下飘出来的香气,院子石板上摊开的旧书,还有那对拉拉扯扯又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