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说出那两个字,略略紧张地看着银清问,“那什么,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从来没人问他愿不愿意。
安排好的道路。
已经定格的人生。
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身份。
哪怕他问过千次百次,倒贴得没脸没皮,都成了笑话。
她还是在这刻问他。
你愿意吗?
银清玉色容颜因为她这句话,多日来未曾被滋养而显得略微憔悴的脸色立时跟打了珍珠粉似的,泛出温润薄光。
连同那双琥珀珠般的双眸,水光潋滟,如夏日池塘,波光粼粼。
不等他说出那句我愿意,严森像是突然从噩梦中醒转,摸向车把门,语无伦次地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不是……夜宵要凉了,我们下车吧,凉了不好吃。”
“诶,严森哥,等等我。”
未成年留这也忒不合适。
电灯泡可以有两个,但不能只留她一个。
白芨也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跟上严森步伐。
“你和他说清楚。”银清蹭过来,搂住她的肩。
香气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变得愈发浓烈,在她望不见的地方,眷恋与绝望拉扯,他眼中忍不住泛出水色,却控制地死死的,没有落下来。
“我只给你一小段时间,你和他说清楚。不许他再缠着你,不然……”
“我知道,不然醋缸子要翻了。”岑让川揉揉他柔顺的发,不小心把他簪子弄掉了。她不会簪发,琢磨半天只簪出来个丑兮兮的形状。
“知道就好。”银清往她肩膀上轻咬一口,“赶紧办完事回家,我先回去等你。”
“不是,你不盯着我?”什么时候这么开明了?
“白芨出事那天晚上,你和严森去学校途中遇到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我把他杀了,尸体还新鲜呢,我得处理干净。”他说完,跃下车。
被她随意簪起的长发散落,莫名有几分凌乱的暧昧感。
岑让川却被他的话惊得背后一凉:“等会,你杀的是分身吧?!”
“不然呢?”他没管自己头发,回头奇怪瞥她一眼,“你不是告诉过我,现在法制社会不能随便杀人吗?放心,我已经研读律法,不会被判刑的。”
我真谢谢你。
岑让川无语,心想现在宅子里究竟有多少具尸骨?
现在光她知道的就有两具,银清没告诉自己的还有多少?
他现在身体感官一天比一天好,活蹦乱跳的,但总有心事萦绕在他眉眼间。
岑让川知道他在忧心的事,可他嘴上不说,心防却比谁都重。
他只跟自己说金库的事,却从来不提埋葬他的地库和棺椁,只有在他想杀她时才提起过。
自己现在跟他提,银清估计不会同意,大概率会拿其他话搪塞过去。
她下车,双手插在风衣袋子,静静目送他离开。
目光是能被感受到的。
银清隔了老远,几乎快到桥头才转身,用唇语对她说。
快点回家。
曾对他来说是牢笼的老宅,因为有她存在,成了家。
她们的家。
岑让川胸口酸涩蔓延,像舔了没成熟的酸橘子,皱巴成团。
她点点头,朝药堂方向走去。
严森站在透着暖融融光线的门口等她。
白芨收拾好柜台,和岑让川交代几句自己入学后要去班主任家住,一个月回来一次,让她不用太担心后拿着她那份夜宵离开。
小孩太过懂事容易招人心疼。
岑让川揉揉她脑袋,说:“那你回家吧,开学那天我再带你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