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下,只依稀看到点亮光。
身后窗口放映机在这时关闭,幕布上却依旧在滚动播放画面。
四周愈发昏暗,头顶"啪嗒"落下一滴黏稠液体,沿着发缝蛇行般爬过茂盛头发,即将爬到耳边时,指尖摁在蛇头上,抹去湿润痕迹。
熟悉的黏稠手感,越搓越黏。
白芨没来得及辨别指头上的是不是血,第二滴液体再次滴下。
与此同时,前方慢慢从过道侧边行来一道修长身影。
薄光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出线条流畅的细弱光线,眉骨高挺,折下的深邃眼眶内嵌着两颗流光金色琉璃珠。
清冷又锋利,像揭开黑布的锐利峨眉刺,走向那道奇怪的身影。
“师父……”白芨没忍住喊了声。
她背后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头顶也凉嗖嗖的,跟在受古代水刑似的。
银清没有说话,不知从哪弄来一把伞,头也不回地丢到她手中,径自朝角落身影走去。
这是让她在原地不动吗?
白芨忙把伞撑开,支在头顶,在这种时候她还不忘去看旁边睡着的两人。
岑让川被好好地盖在银清绣满暗纹的盘扣外套下,哪怕光线灰暗也能看到布料泛出粼粼波光。只有严森这个倒霉蛋什么都没有,脑袋还被水滴砸得哒哒响。
伞被撑开,哗啦啦响的伞面依靠不明光线模糊能看出是由树叶组成,伞柄则是由藤蔓缠绕。打开刹那,若有似无的腥臭被驱散,浓郁草木香压来,让人头脑立时清醒。
“猜猜我在哪~”
“你为什么不猜呢?”
“不好玩吗?看着我啊!”
随着音响传来一声尖叫,整块屏幕暗下。
只剩下窸窸窣窣声。
偌大电影院,只能听到彼此呼吸。
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白芨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脚踝处扫过,她吓得缩起脚,还不忘把伞面往严森那边挪去小半。
“张白芨!看我!”
音响陡然传出巨大女音,震得地板都在抖动。
头顶哗啦啦流下更多黏稠液体,下雨般淋落,打得伞面哗哗作响。
“白芨,闭眼!”
熟悉的声音力压下女音,干脆利落下令。
两道不同的指示。
电影屏幕大亮,摇摇晃晃出现半张全是血的脸。
白芨下意识想去看时,沉重的树伞"哗啦"掉下藤蔓,茂盛的银杏叶遮挡住所有视线,连缝隙都没有留出一丝一毫,挡得密不透风。
“猜猜我在哪?”
椅背后传来刚刚音响发出的女音。
白芨不敢回头,听银清的话紧闭上眼睛。
祂等了会,见她不应,咕噜噜滚来滚去。
“咚——”
又是那声令人印象深刻的沉闷动静。
白芨实在没忍住好奇心,看一眼,就看一眼。
她偷偷睁开一条缝往前看去。
球状物从上一级阶梯穿过座椅底滚到脚下,层层叠叠丝线似的黑色像只长毛小狗往前蹦跳行进,如果不是看到那层断口和凸出的颈椎骨,她或许会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长绒毛的球,而不是谁的脑袋。
觉察到有人在看,已经滚下去的断头在前方座椅下停止翻滚。
长发分开两层缝隙,透出血色微光的双眼从头发里睁开,满含灿烂天真。
见白芨闭眼,祂也不急,张开破破烂烂的嘴笑,笑得轻脆悦耳。
更笑得轻飘:“你找到我了~那……”
脑袋从座椅下微微挪出。
白芨这时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