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6 / 29)

,愣是被岑让川看出几分威胁意味。

从天黑到天明,是十二个小时。

凉意是在夕阳落山后侵染而上的,丝丝缕缕,如附骨之蛆难以根除。他难以抑制地想到她在身边时所带来的温暖,像刚升起的薄阳,能慢慢将人烘暖。

银清就这么坐在宅子前的桥墩上等她回来,远得不能再远的记忆纷至沓来。

千年前,他也是这样,白日里忙完后,到了夜里,他就会点起一盏灯,枯坐着等她到来。

经常是十次里仅有两三次能等到她,而她更多的是谈公事,只有他主动才能换来她留宿一晚。

在等她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已经把宫里七八成的书看完了,却依旧是看不透帝王心思,更过不了情关。

她说过以他的才华智谋不该沉溺情事。

她慎而又慎对待自己,尽心尽力做好一个上位者。

她凉薄无情,却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时遣人送来珍贵药材让自己好好休息。

可他要的,又不是这些……

天边蒙蒙亮之际,银清微微睁开眼睛,长睫上挂满晶莹,墨发衣物皆被朝露打湿。

又是一天过去,她还没回来……

仔细感受了下她所在方位,从不早起的人,今天倒是反常了……

他正想着她今天想去做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是她打来的……

银清不太会用手机,也是第一次接到电话,冻了一晚脑袋有点疼,他迟钝地去想这块砖该怎么用时,对方挂断了。

然后一条短信蹦出来[妻:绿色按钮划过去。]

然后顿了两三秒,对方再次打过来。

银清按住绿色划过去,还没说话,对方就迫不及待地问:“喂,银清,刘盈生前住哪?”

他说出了个地址,是距离云来镇几百公里外的市内。

岑让川认认真真记下,又问他:“你要不要跟我走?”

手机那端很久都没传来声音,正当岑让川以为他不回答要挂断时,对方才慢慢悠悠说话。

“去不了。”

岑让川翻了个白眼:“噢。”

不想走就不想走,还去不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跑不了,慢的话明天回。”她说完,又问了句,“伤口处理好了?”

银清低头看了眼干涸的绿色汁液,一夜过去,它们凝结在布料上,氧化到发黑。

他应了声“嗯。”

那边听到回应,干脆利落挂断。

买票,去车站。

岑让川什么行李都没带,径自上了高铁。

五个小时车程,也不算太远。

走到中途,窗外下起了雨,无数雨点打在窗上,随风往后窜去,似鱼苗爬过水面。

昏昏欲睡间,高铁停下又开启。

身边换了个人,岑让川没有在意,把脑袋靠在车壁上接着补眠。

早起毁一天,她几次三番昏睡过去,脑袋不自觉往前点,又立即醒转。

不知道第多少次她又要往前倒去时,身边伸来一只手,托住她的额头。

岑让川意识模糊,困倦地说声谢谢后又往右边倒去。

睡过去之前,她闻到对方身上的脂粉调浓重的香水味,心想好骚气的味道。

这念头转瞬即逝,便堕入梦中。

她梦到了银清,更确切的说,是年轻时的银清。

一灯如豆,暖黄光泽镀上他的侧脸轮廓。他披着大氅手捧竹简,明明已经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却似乎在固执地等着谁来。

窗外风雪交加,吹进室内,卷起他的长发。

两片雪花也悄然入内,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