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知罪(2 / 3)

教导儿臣。”

“阿耆尼为儿臣授业《孝经》,‘夫孝,德之本也’,父皇身受疮痛,儿臣前往榻前尽孝,乃天经地义。”

“哈、哈哈......咳咳——”

拓跋弭欢欣后剧烈咳了起来,拓跋聿赶紧上前替他抚背,咳嗽牵动了背上伤口,拓跋弭的唇角却不曾放下。

外头太医们终是议出了个折中的法子,一把胡子的太医令战战兢兢进来,哆哆嗦嗦说要割疮放脓血。

“聿儿先回去吧。”

拓跋弭不想让她瞧见那么血腥难堪的场面。

“我不走,聿儿就在此处,陪着阿耶。”

拓跋聿跪坐在床榻侧,握住他的手,“父皇纵使怪儿臣违逆,儿臣也认了。”

拓跋弭自诩在战场上,何种腥风血雨不曾见过?

蠕蠕人的刀剑划破他的后背时,他都不曾有落泪之感,而今反倒湿了眼眶。

“好、好,聿儿若是害怕,就将眼闭上。”

拓跋弭点点头,示意太医令可以动刀。

拓跋聿紧握着拓跋弭的手心出了一层汗,玛瑙磨制的刀子割去烂肉,伤口处的脓血令人作呕。

她兀自平静地看着——

她其实是怕的,可她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冯初嘱托。

“陛下乃天下之主,于情理之中殿下都该随侍榻前。”

百官退散归家时,冯初将拓跋聿带至僻静处,“他是君父,天下人的生死荣辱,都与他干系。”

包括拓跋聿的储君之位。

她需要让拓跋弭看见拓跋聿的价值,看见拓跋聿的才干,动摇他心头还是希望来日降下皇子,褫夺拓跋聿太女之位的想法。

显然,拓跋聿听明白了。

烈酒倒在绢布上,盖在疮口里,拓跋弭本就苍白的脸上登时激出一层冷汗,却还要扯出笑容。

能与冯芷君争权的皇帝,身上大抵也会带着几分狠劲。

“阿耆尼待你——嘶,这般用心?”

望着自家女儿担忧的目光,他蓦然想起那位被赐死的李昭仪。

也是有这么双温润清澈的眼眸。

太后为了自己的男宠赐死了她,赐死了拓跋聿的阿娘。

而冯初可是太后捧在手心里的亲侄女。

她待聿儿好,定是别有用心!

拓跋弭原本让冯初来做侍读,为的就是避免太后还要将人塞入朝堂——

他已经立了个女儿作皇储,难道还能拦住太后要将冯家的女子都给塞入朝堂不成?

真真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然而现如今冯初对拓跋聿尽心竭力,又是为的什么呢?

“是......阿耆尼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

拓跋弭的双眸顿时犀利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哦?同父皇说说,怎么个好法?”

“......皇祖母,而今待她不好,都是因为孤。”

拓跋聿每日都留心关于冯初的事情,知晓其在太后跟前原有多受宠,而今虽不至于冷淡,但到底没有从前热切。

而且她还听太后宫中的宫人说,冯初同她第一次放灯的上元节,被太后罚跪于东阁。

虽不知晓其中缘由,拓跋聿也觉着定是与自己脱不得干系。

稚嫩的小脸满是愧疚,冯初是这宫中第一个待她好之人。

拓跋弭闻言,目光垂首凝在床沿,连割患放脓的痛楚都浑给忘了。

半晌,他握紧了拓跋聿的手,叮嘱道:“聿儿,你且记住,你是大魏的皇储。”

“天下臣民,他们合该待你好,侍奉你,你无需为此感佩。”

那些视君如无物,将手伸太远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