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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岁皱眉,将手中的桃子随意扔到一旁的盘中,取出丝帕擦了擦手,“将这些撤了,再给本郡取纸笔来。”

算算时间,她那蠢二兄,应当也该到怀荒了。

不过是个长的好看的女人说了几句好话,弹了几曲箜篌,就被哄得人也傻了,魂也飞了,什么都敢答应。

拓跋岁冷笑一声,恰时下面婢子取来了纸笔,拓跋岁想了想,挥毫蘸墨,以拓跋年的笔迹写了一封书信,又自袖中取出印信,往信上一盖。

一封几无破绽的拓跋年手书就此炮制而成。

高车归附,为历练拓跋年二人,拓跋祎的部众晚七日出发。

“去叫人骑快马,沿官道向北疾行,待至怀荒,再向南,将这封信交予中军将军手中。”

“诺!”

二兄啊二兄,谁让你这般傻呢,野心这般大,连藏都不带藏的。

不先折你,折谁呢?

拓跋岁轻笑一声,重新拈起被她扔在一旁的桃子,又咬了一口。

还是酸。

拓跋岁阴冷着彻底将它掷再一旁,纯粹的黑眸似某种森蚺,盯得那桃子身上的毛都恨不得立起来。

也不晓得,来日让那冯大人亲手喂自己尝这桃子,能否让它甜上三分。

……

怀荒镇外,毡帐连布,晚风回天曳云高;星罗灯中,人影绰绰,夕阳沉地洇草黄。

新归附的高车人在怀荒镇外安营扎寨,正是用饭的时分,柴草炭火烧出的烟火飘得老高,几里地外都能闻见烟呛。

琵琶胡鼓,羌管箜篌。

高亢散漫的歌声飘荡在敕勒川上空。

及至镇外,拓跋年见拓跋际不断张望,似是在寻些什么人。

“阿际可是在寻谁?”

拓跋际未料得他发觉了自己的异样,打了个哈哈,“我只是见这边民风粗犷,与平城相异,多瞧了两眼。”

拓跋年显然不相信这等话,心里头悄悄留了个心眼。

二人至驿馆下榻,在各自别院安顿好后,拓跋际提着一壶好酒叩开了拓跋年的院门。

“阿兄,陪我喝酒好不好?”拓跋际献宝似的拎着酒壶,“原是陛下给冯大人的,我好不容易从她那儿要来的,怎么样,赏个脸给弟弟?就算这些日子给阿兄赔罪了。”

拓跋年抿了抿唇,他不想用对待恶人的心思去揣测他的手足。

可是……

思虑片刻后,他还是让开了半个身子,“请。”

“就知道阿兄大度,向来待我们极好。”

拓跋际抱拳,朝别院中走去。

烛火昏昏歌未歇,拓跋年缄默地抬袖,饮下他递来的酒水,幸好他方下马不久就洗漱干净,换了身宽袖的袍服,能将酒水在袖子后偷偷倒掉。

手足情深,血浓于水,他只觉得这酒一定是苦的。

他酒量不好,拓跋际是知道的。

阿际,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拓跋年如他所愿,在杯盘狼藉中醉倒了去。

“阿兄?阿兄──阿兄醉了啊……”拓跋际上前,屡屡唤他,见拓跋年似当真醉倒,周围的仆役欲搀扶他回屋,却被拓跋际拦住。

“都不许动,我背阿兄回屋!”

拓跋际确实也是喝得有些微醺,一时竟有些孩子气:

“自小阿兄背我回屋了那么多回,我背他一次怎么了?退后!退后!”

半大少年三两下就将他扛在背上,拓跋年颠簸在他背上,心绪复杂万分。

你既记得我幼时照顾你,背你回屋,怎不信我而今劝告,都是在为你着想?

拓跋际将人放在榻上,有仆役要给拓跋年擦拭身上,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