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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药,殿外才传来妙观的通传,“太皇太后,任城王妃来了。”

“咳咳让她进来罢。”

任城王妃长相清冷,今日一身素裙,更显得她孤高。

即便殿中人是这个国家权势最大的人,她也依旧不卑不亢。

“妾身,拜见陛下、太皇太后。”

“任城王府,出贞烈之人呐”

冯芷君在榻上,粲然一笑,说出的话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你们一家子无一人是小人。”

“太皇太后若是只为夸赞臣妾,便不会叫臣妾来这了。”任城王妃不卑不亢,“任城王府亦不需要太皇太后的赞赏。”

“当真是恨毒了哀家。”冯芷君笑着看她,“也怕哀家吧?不然哀家唤的是你的孩儿们,为何你来了?”

“”

任城王妃哑然,更让她发出一阵笑声。

“哀家知道你恨我,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害哀家么?”

此话一出,余下三人竞相愕然。

“姑母?”

饶是冯初,都不知冯芷君为何要这般做。

“哈”冯芷君眉眼平缓,毒药与痛苦似乎只能给她带来憔悴,却并不能折损她的风华。

“哀家给了你机会,可见哀家并不该绝于此。”

生死之事,爱恨之情,在她眼中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高山。

“但你也无需担忧,哀家时日想必无多。”冯芷君双手合十,“此乃天命,哀家亦无心怪罪于你,因果有常,善恶有报,这是哀家应得的。”

“岂有贞烈之家飘零凋残,无情之人荣华富贵的道理?”

冯芷君望向拓跋聿,与她相视,意味深长,“解铃还需系铃人哀家作下的事,自然是哀家来解。”

想来只有她这条命,能终结大魏皇族内亲缘稀薄,相爱相杀的血雨腥风。

拓跋聿瞳孔骤缩,她忽然、忽然明白了,拓跋琅薨逝的那日,为何是死于饮鸩!

“聿儿阿耆尼”冯芷君说了这般多的话,已然有些累了,“待任城王家的孩子,还有王妃,好一些罢。”

“臣,遵旨。”

“孙儿遵旨。”

冯芷君缓慢平和地舒下一口气,“哀家困了”

真傲慢呐。

飞来的麻雀儿停驻在安昌殿的莲花瓦当上,东啄西啄,日啄夜啄,也不晓得何时才能敲动安昌殿上一片瓦来。

徐文容怅然地收回视线,她并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反倒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冯芷君的骨子里便没有‘认错’二字,她的抱歉都带着上位者的‘恩赏’,还要反过来宽恕她的仇恨。

倒是她,依旧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妃留步。”

徐文容闻言回头,冯初恰自玉阶上下来。

“冯大人,有何见教?”

她的话里满是冰碴子,扎得人生疼,这也难怪

“不敢,”冯初俯首行礼,给太皇太后投毒是她所为,冯初亦没了那点杀气,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王子郡主们,可都安好?”

“托冯大人和陛下的福,不敢不安好。”

冯初在她这碰了一鼻子灰,本欲忍气吞声,却发觉自己即便如何低声下气,低三下四,任城王府与冯家、乃至陛下的龃龉,也未必修复得好。

索性直起了腰,拿出在朝中睥睨的态势来,“王妃厌恶臣,是应当的,只是王妃再怎么样,也当为你的孩儿们考量。”

“冯大人是在威胁妾身么?”

即便郑氏西去前,同她说要为自个儿活,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这些孩子们了。

相反,她不愿自己的孩儿要同他们的阿耶一般,命运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