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人出头,其余人者也纷纷跳出,他们当中或有腐儒、或是拓跋宪的党羽。
十余人跪于殿前,气势轩昂,请命之意坚决。
“请太皇太后颁诏!”拓跋宪朗声行礼,抬眼中的野心昭然若揭。
然而在对上冯芷君充满戏谑的眼眸时,拓跋宪当即愣住了。
他心中腾出的不安愈发猛烈,再三确认冯芷君的眼神,是的,是戏谑,高台上的女人看他恍若是看杂耍的戏人。
“陛下?”
群臣也意识到了不对,自始至终都是广平王一人的独角戏,冯芷君不发一言,只在台上看着,甚至杜知格当殿挂冠归去都不曾阻拦。
拓跋宪心底发凉,自足底至脊背腾起一阵寒意,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上的冷汗划过自己的肌肤。
可事已至此,焉有退路?!
他仿佛是害怕冯芷君未能听清一般,再度扬声:“臣请太皇太后,废帝为博陵公主,立世子琅为帝!”
“太皇太后若立琅为帝,今日琅便一头碰死在殿中廷柱之上!以安我大魏国祚!”
拓跋琅嗅出其中微妙,不惜再度以身相逼明志。
“广平王。”
高座之上的女人终于有了动作,拓跋宪心中一喜,“皇嫂”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冯芷君漫不经心的轻呵让他好容易扯出来的笑容凝在了脸上,“纠结党羽、妄图颠覆国本,下残黎庶,上欺朝廷,而今更是公然剑履上殿,相挟群臣。”
“真真是万死不足以抵罪!”
拓跋宪如遭雷击,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冯芷君──
这同他此前在狱中所承所诺的,全然不一样!
“太皇太后,你言而无信!背信弃义──”
“放肆!”妙观当即呵道。
冯芷君不紧不慢地说道:“广平王莫不是昏了头了,你篡上乱政,哀家与你可泾渭分明。”
“来人,将这些广平王乱党一举拿下!”
原本包围着群臣的羽林卫随着冯芷君一声令下,将殿上跪着的十数人纷纷扣下。
拓跋宪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冯芷君耍了!
“你──你好阴毒!”
“毒妇!”
“广平王言行无状,悖逆乱党,着废为庶人,择日枭首!其余乱党,一应诛杀!”
冯芷君拨弄着手上的白菩提子,凤眼戏谑地往拓跋宪身上一刮。
她与拓跋聿纵是要争,也断不会任由拓跋宪这墙头矮草似的一党哽在其中,以免届时她与拓跋聿相争,到头来反为他人做嫁衣裳。
朝中还有他的党羽没除尽,也正好借着这机会,将朝中倾向他一派的人铲除干净,连带着一些腐儒也一并收拾收拾。
冯芷君睥睨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官员,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胆颤心惊,唯有拓跋琅目光灼灼,丝毫不避让。
啧这也不是个好苗子啊
“今日之事便就此结了,退朝吧。”
“恭送太皇太后陛下──”
权力是天底下最让人上瘾的玩意。
冯芷君手握珠串,绕回后殿时,深深地,望了高台之上的御座一眼。
那与她今日所坐之位不过咫尺,可她就是觉得,觉得那张坐案后的位置上的风景,当是豁然不同吧?
“太皇太后?”
妙观的声音唤回了冯芷君的神智,她暗暗垂眸,越是想要的东西,就越该表现得不想要。
她如今却是犯了这等毛病,当真是
老了。
宜社祭地,造祢祭祖。
中军浩荡,铁甲寒光,旌旗如云,遮天蔽日。
大军班*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