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是来惠民安邦的,他更是想将六镇镇戍军悉数纳到拓跋弭掌中的。
崔充并不是拓跋弭的人,他是太后的人!
冯初眼中闪过惊异,想通这些后心里头被吓出一身冷汗,旋即她冷静下来。
她看似远离了平城,平城掀起的浪却能轻易涌入六镇,而她该如何在太后与皇帝的相争中,谋一条她自己的道?
她亦铁定想不到,这个问题不光盘旋在自己脑海中,也悬在安昌殿的殿下心头。
眼泪与年幼是一副最好的利器。
“儿见过母后,母后福绥安康。”
拓跋弭与冯芷君的争斗愈加隐晦,维持着‘母慈子孝’的表面安泰,拓跋弭甚至愿意遵从中原古礼,对冯芷君来一出‘晨省昏定’。
天晓得二人其实内心对对方多少不满,一个要装模作样,一个则欲推行改制,两人都只能忍着。
当真是为难他人时也要逼自己。
“阿耶——儿臣见过父皇,父皇福绥安康。”
拓跋聿自案上坐起,乍见拓跋弭便表现得格外欢忭,唤完‘阿耶’后,立马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讷讷向他问安。
这样子落在拓跋弭眼中,一阵心疼。
他并非没见过冯芷君温柔的模样,先帝在时,冯芷君还不曾这般浑身上下都透着叫人不安的威势。
甚至在权臣专权时,自己孤苦无依毫无办法,只得来她这痛哭寻安。
事到如今,也不知她是终究暴露了本性还是在权力面前披上了獠牙。
拓跋弭坐到上首,不等冯芷君说什么,就招手将拓跋聿唤到身前。
拓跋聿不敢立马应他,先以眼神得了太后首肯,方才亦步亦趋行至拓跋弭身前,怯怯道:“阿耶?”
杏眼忽闪,声音仁懦,叫人心软,真真天可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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