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起川(3 / 3)

珠霎时间砸在她雪肤之上。

至于冯初的‘莫哭’,拓跋聿显然一句也没听入耳。

直到柏儿寻出郡公府来的药膏,要替冯初上药之时,拓跋聿才胡乱拿帕子拭干净泪,自柏儿手中夺过药膏,“孤来。”

“这——”

冯初好笑,摆手遣退她们,“让殿下垂泪替臣上药,臣惶恐。”

“阿耆尼!”

拓跋聿听出冯初调侃,没来由羞恼,怒嗔回道:“是你亲口同孤信誓旦旦无事的!卿为孤臣,此乃欺君!”

“臣万死。”

冯初自自己袖口中取出帕子,帕子上头的鹭鸟在拓跋聿眼中渐渐放大,清雅好闻的香气迷了她的眼,还想说的话悉数被冯初的帕子给堵了回去。

耳畔冯初的声音都有些缥缈:“害殿下担忧,是臣不是,臣,罪该万死。”

“阿耆尼!”

冯初已经在尽力哄着这个待她珍之重之的小殿下了,其实事到如今,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出于对拓跋聿的愧疚或是同情,还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功绩前程。

惟余每当瞧见拓跋聿哭泣时,就倏然揪疼的心,在迫使她该如何做。

正当恍神时,眼前的小殿下忽然扑身上前,温暖的怀抱让冯初一时间怔忡。

“殿下,这般于礼.......”

“孤不想你、不准你、不准你说那个字!”

热泪顺着衣襟烫得冯初失语,她没成想在拓跋聿的心中,自己这般重要。

真心滚烫,衬得她那一点私心,有些可鄙了。

冯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头却被卡住,半晌发不出个音。

只得葇夷扶上她的脊背,企图用掌心那点温烫,一点点熨开拓跋聿的忧心惶恐。

她自负还算口齿伶俐、素有辩才,也自忖过目不忘。

偏生这日她是如何同拓跋聿说可能会在下元日离开平城、太后有意要将拓跋聿接到安昌殿加以鞠养,着实记不清了。

只记得榻前人烫得她心慌错乱的泪,和起了气性,却仍旧执拗的小殿下,拿绒羽蒯了药膏,轻柔擦蘸在她双膝。

千千结,襟袍泪,案前烛火,宫阙残月。

这些都化作一团丝,可恼她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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