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试探(1 / 3)

“殿下,落子无悔,臣已经让了你三手了。”

林叶裹红霜,柿子染金芒。

不知何时冯初同拓跋聿的裳外都罩上了裘衣。

冯初一身杏色裲裆赤红裙,罩着赤狐裘,斜靠案几,闲敲棋子。

真真似佛前赤莲。

就是她的面色依旧那般苍白疲累,看得人分外忧心。

“无关信义,孤当真赢不了阿耆尼嘛。”

拓跋聿捏着白子,努着嘴唇的模样格外可怜。

说来也怪,冯初受廷杖的伤早已好了个七七八八,那些行杖的人本就不是奔着将人打残废去的,都是皮肉伤,看着骇人。

按理来说,修养了一月有余,也早已能够下地行走,偏生总瞧着虚弱。

拓跋弭特地拟了诏,令冯初在宫苑内与拓跋聿一道修养。

辽西郡公府往宫内卯足了劲送药材,冯初每日的参汤都不曾断过,可就是不见气色变好。

冯初无奈,笑着摇头,又让了一子,“殿下在人前可不能如此。”

“孤晓得的。”

经此一事,她哪里还敢在人前失仪。

是她对不住阿耆尼。

冯初察觉到拓跋聿情绪不大对,拓跋聿却转了话头,“这个时辰,阿耆尼是不是该喝参汤了?拂音——”

好似刹那的低落是冯初的错觉。

李拂音颔首称诺,退出去替冯初端参汤。

倒是比自己还记得清时辰。

冯初心头淌过暖流。

“阿耆尼脸色为何还是这般苍白,这宫中太医当真是无用。”

“宫中若是无用,天下还有几个堪用的?是臣自己底子薄罢了。”

冯初话虽这般说着,嘴角的笑还是冷了下来。

她也觉着疑心,自己这伤也好、这身体也罢,早该好了。

这个秋日平静下波诡云谲,拓跋聿这处倒是安生。

惟有拓跋弭来过一次,那一次还是特地来寻她的。

寻她要她做他的妃妾。

冯初彼时正靠在小榻前,得了免礼,饮着药汤,闻言险些端不住手中碗盏。

慌忙搁了,朝拓跋弭推却:

“臣女谢陛下厚爱,然为天子妃妾……臣女实在惶恐。”

“为何?”

拓跋弭随意拨弄着室内烛火,明暗交加在他清俊的面容上。

“聿儿这般喜欢你,留在宫中,也好替朕多照料下聿儿,不好么?”

冯初的目光在拓跋弭身上停顿了数刻,胸中了然。

他是在试探她。

“能得太女殿下厚爱,乃臣女幸事,然臣女不愿为天家妃妾,更无德忝陛下中宫。”

眼下太后明着似乎放权于拓跋弭,然朝野之中依旧有不少太后党羽。

冯芷君是吃准了魏国之后几年怕是依旧会内外交困,拓跋弭铁定不敢大肆清洗朝臣。

加之冯颂既有军功,再得太傅,一时半会儿,朝堂上不可能全然皇帝说了算。

拓跋弭自己也怕,怕冯芷君出尔反尔,怕冯家要翻云覆雨、鱼死网破。

于是拿着这话来试探冯初。

“冯家宝树,说自个儿不配为朕的中宫?未免太过谦虚罢?”

拓跋弭似笑非笑,寻了个就近的胡凳在冯初身前坐下,“还是阿耆尼瞧不起朕?”

“臣女惶恐,陛下天人之表,能得陛下青眼是臣女三生有幸。”

这话冯初自己不信,拓跋弭也不信。

望着年轻帝王满是算计的眼神,冯初幽幽叹气,“陛下,臣女当真志不在此。”

“哦?”拓跋弭随意问道,“那朕可有幸听一听阿耆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