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今天天气不佳,他冒小雨回来,衣服鞋子微湿。妈妈在别墅门前等他,其实对施宜玉去接触那几位大学生还是很不满意,施宜玉说,如果我不去,他们真被鬼找上门怎么办?今天正好是死掉的大学生的四七。施宜玉的正直是随了妈妈。妈妈最后还是放他出门了,惴惴不安地在家等着,幸好施宜玉安全回家。
施霜景送玉米进浴室,玉米已经是大孩子了,能自己洗澡。施霜景说:“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下山随便吃点东西,肯定能赶上七点那场电影。”
玉米刚脱了上衣,头顶像小鸡窝,他探出头来,乖乖说:“妈妈对不起,我还没弄懂要怎么帮人,以后我不会乱来了,要听妈妈和爸爸的话……”
施霜景的心软成一滩水,小孩子是调皮了点,可他做的事只是出于太朴素的正义感,这是遗传自施霜景,做事不经大脑。施霜景怎么能太过责怪玉米呢?“先去洗澡。还要不要看电影?”
“看!”
“那要快快吃晚餐。晚餐想吃什么?”
“吃汉堡包!”
从施宜玉的视角来看,整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施宜玉是崭新的佛子,知识积累并不如他爸爸罗爱曜那般,已有亿万万年种识加千年人间的修行,因此施宜玉只从几项与自己最有关的人间琐事来入修行。施宜玉是猫投胎而来的佛子,对动物灵很有感应,继而选择护卫这些有情兽畜,寺里那些寺猫寺狗都是由他来找主人;他确实喜欢玩牌,毕竟爸爸在他做猫时就教过他了,施宜玉本是没有这方面庇佑能力的,但似乎来拜过施宜玉的人,在短时间内都很有偏财运,不是正财、大财,大抵只管七日到一个月。其余的东西,施宜玉还有的学呢,他是佛子却脑里空空,没有经书储备,也就很难发掘自身潜力。
这一队大学生来莲相寺烧香,几乎刚踏上后山地界就遭施宜玉盯上。陈新强自小便虐杀生灵,今日来上香,心里还不停地冒犯队里的女孩。陈新强去拜了施宜玉的铜菩萨像,遭施宜玉威胁,陈新强心里打定主意,没过多久他还要来,施宜玉烦心透了。
施宜玉起初只想吓一吓陈新强,让他以后都别来莲相寺。他收取女孩的五百元功德钱,就有了接近这一行人的途径。按理说,投在外院各个宝殿的功德钱,施宜玉一分都不能沾染,按妈妈的话来说就是“不能乱记账”。施宜玉不缺钱,爸爸会给零花钱,他偶尔也能通过信徒的供奉分到属于自己的分红。
然而事情并不如施宜玉想的那般简单。那五人晚上去了别墅,陈新强很受施宜玉影响,似乎神智混乱了。大家前前后后睡去,陈新强竟然带刀欲划伤那女孩,他知道不能杀人或捅人,会坐牢的,所以他要去给那女孩“打花刀”,足够膈应人,但又不至于把他直接送进去。施宜玉被恶心个够呛,在陈新强脑中幻化出猫叫,将人引了出去。
陈新强看见院子里有一只乖顺的橘猫,皮毛油亮,应该是家养的。陈新强最喜欢这样的动物,对人没戒心,杀起来也最解气。就这样,陈新强被引入山中,没站稳滚下斜坡,导致一只腿骨折。这时施宜玉才作心魔,要陈新强体验他施加于那些无辜生灵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偿还。施宜玉很记得他问过爸爸,什么样的杀生才是善?爸爸说,杀生皆为不善,不论屠户还是佛子。杀生是破戒之一,破戒有破戒的报,爸爸至今也还在等自己的报应,只不过爸爸很强也很执拗,爸爸就连“报应”一词都有得质疑。在施宜玉看来,死是很严肃的一件事,即便只是一只猫、一只鸟死。更何况陈新强是虐杀。施宜玉没想杀了陈新强,他只是觉得,你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你最好有种。
施宜玉还尚且幼年,不能如罗爱曜那样,能将法身塑成任意形态的化身,出现于各时各地。施宜玉只有一只猫一样的化身,铜菩萨报身,以及他本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