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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来。

他进了大楼, 电梯门开,职业装秘书早已候在廊间。见证人引他至会议室门口,客套两句便识趣退场,留他独自推门而入。

他一个人进入会议室内,而他打开门之后那位实际操控者则从容起身。

段英酩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震动。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来,小拇指上那枚章鱼纹尾戒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裴迟查到的资料没错。

程太安背后的人有枚尾戒。

段仲信:“英酩,快来坐,没吓到你吧?”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主人作派,“我一直没时间找你,我和你舅舅刚出海回来,这次你舅舅是我们俱乐部的钓王呐。”

那枚戒指,俱乐部成员人手一只。

段英酩凝视这个与舅舅交情匪浅的男人,声音浸透寒意:“二叔,你到底想做什么?”

段仲信依旧是眉眼温和和往常一样,比起他那愚蠢又贪得无厌的大哥,或是锋芒毕露的弟弟,他就像真是个与世无争的老好人似的。

“什么叫我想做什么?英酩你这是什么话?”他笑着摇头。

段英酩不急不躁,抬手将斟满的茶杯利落一扣,茶水在桌面洇开一片深色,“我想知道一切。”

段仲信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爷爷住院,你爸自杀给你很大冲击,孩子,二叔是想帮你。”

段英酩沉默。

段仲信还在说,“最近这些年我就攒了这么多,我是想帮你,你千万别误会,外头那些豺狼虎豹,都等着老爷子咽气呢。二叔这些年的积蓄全押上了,就是为了为了抢在他们前面保住你爷爷奋斗了一辈子的江山,孩子你明白吗?”

“那你在我底下安插程太安,让他搅浑水陷害人也是为我好吗?”段英酩语气又冷又沉。

“程太安?我不认识这个人。”

段英酩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那段以霄的司机呢?”

“谁?”

“不是二叔你介绍给我爸用的吗?”

段仲信动作微滞,旋即失笑:“是啊,以霄的司机怎么了嘛?以霄他这孩子最近也不接我和他表哥电话了……”

段英酩一字一顿,“杀死裴迟,陷害段以霄,是你的计划。”

“英酩!”段仲信陡然拔高声音,又立即软下语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段英酩盯着他,“我爸没胆子直接给祖父下毒,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

“三叔为什么在我妈死后疯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吃集团资金办公海派对,接手三叔破产低价转卖的机器,福利院,内部腐败,陷害手足兄弟,二叔你的资金来源经得起查吗?”

段仲信起初只是皱眉,脸上写满“你疯了”的荒谬神情。但随着段英酩一句接一句的逼问,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突然笑了,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英酩,我一直最看好你。我坐大股东段氏还是由你管理。你比他们都强,我还是有这个眼光的。更何况,我们都姓段,我们是一家人,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英酩……”他顿了顿,摇头叹息,“你还是太年轻。”

“有区别。”段英酩斩钉截铁。

他直视段仲信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我和你的段,从来都不是一个段,我们不是一家人。”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段仲信最在意的痛处。他的眼神瞬间阴沉,那是藏了数十年的嫉妒与不甘。

对段后森的嫉妒,对自己出身的不甘。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成那副从容模样。

他说:“就当不是吧。”轻描淡写地揭过,仿佛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