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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自己不离段英酩半步。

段仲信不会善罢甘休,短时间找不出怪异之处,他只能用这个笨方法。

夜色渐深,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裴迟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他脸上,屏幕上是众与最新的项目企划书,一个能让众与市值翻倍的机会,却需要投入几乎大部分的流动资金。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了。

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段英酩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又悄无声息地没入睡衣领口。

“还没看完?”段英酩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却还是凑过来,下巴轻轻搁在裴迟肩头。

“不看了。”

裴迟合上电脑,转身将人揽进怀里。段英酩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比往常要凉一些。他最近总是这样,明明疲惫得眼皮都在打架,却还强撑着陪他处理工作。

“我们睡觉。”裴迟吻了吻他微湿的发顶。

段英酩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裴迟的衣角:“你在担心什么?我最近常常感觉……”

裴迟紧绷的精神状态他怎么感受不到?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裴迟没有沉默太久,说出来投资项目的事情,并且提起段氏最近动荡他不想太冒进。他斟酌着道:

“我觉得可以保守一点,保留部分资金周转……我怕……”

话未说完,段英酩突然抬头看他。灯光下,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轻声说,“你以前从不会这样犹豫,不要顾虑太多,别怕。”

裴迟呼吸一滞。

段英酩的手指抚上他眉心,轻轻揉开那里不自觉蹙起的褶皱:“工地出事之后你变得……”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太紧张了。我理解心疼也明白你对我的担心,但是小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希望你也是……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累赘。”

裴迟听到这心一颤,抓住他的手,将人搂得更紧,他也没法解释那种如影随形的不安。段英酩已经变成孤家寡人,如果说出来他一定会相信自己,但那是不是太残忍呢?

身边的所有人都要害自己。

更何况他现在除了那一场梦,什么证据都没有。

“听我说,”段英酩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选你真正想选的。”他仰头吻了吻裴迟紧绷的下颌,“别为了防备可能发生的危险,错过本该属于你的机会。”

裴迟望着怀里人困倦却执着的眼神,突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的气慢慢散了。

“好,”他关掉灯,在黑暗中准确找到段英酩的唇,“听你的。”

段英酩在他唇边勾起弧度,终于放任自己陷入沉睡。裴迟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轻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次日清晨,段英酩正对着煎锅如临大敌。

锅里的煎蛋边缘微微发焦,他蹙着眉用锅铲小心翻面,另一只手还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煎蛋不粘锅技巧”的搜索页面。

裴迟穿好了衬衫,领带随意搭在脖子上,倚在门框上看了会儿,忍不住笑出声。

段英酩头也不回:“你醒了?”

裴迟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嗯,哥好贤惠。”

段英酩耳尖微红,手肘往后轻顶了他一下:“松手,要糊了。”

阳光落在段英酩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裴迟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自己幻想过的无数个这样的早晨,平凡得奢侈。

餐桌上,段英酩皱着眉尝了口自己煎的蛋,打算默默拿走裴迟那边的盘子:“……还是别吃了。”

裴迟笑着叉起那块边缘焦黄的煎蛋,面不改色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