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他先开口:“股东大会啊,现在我也是段氏的股东了,你忘了?”
段英酩望着裴迟苍白脸上强撑的笑意,压下心头翻涌的关切,淡淡点头:“最近工作忙,确实忘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啊……”
裴迟伸出那只好手,递过一个丝绒项链盒,他嘴角又扯了扯,声音发涩,“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差点变成惊吓,看来下次可能真的得要一份你的行程表,和秘书约你的时间再见面了。”
段英酩听着裴迟的调侃,身形微滞,心头像被钝器重重碾过。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局面吗?
他捏着项链盒子,看了看却没有打开,抬头时裴迟那双眼睛还在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狠了狠心,他将盒子塞回裴迟手中:“这是给我的吗?项链的话应该不是送给我的吧?还是……让我帮你参谋送给女朋友的礼物?”
裴迟眉头倏地拧紧。段英酩这是什么道理?女朋友?他险些被对方的话气笑。
之前还硬拉着自己的手,缠缠绵绵地说什么怕我不理他,结果现在这又是闹哪出?
他看着段英酩那双纯粹的疑惑的眼睛,竟然裴迟忽然恍惚起来,觉得自己之前和对方那些旖旎暧昧的记忆都是自己的臆想,而眼前这个人从未有过别样心思。
可明明是他先一次次撩拨的自己。
让自己非他不可之后就又变了一副模样,裴迟咬紧了牙关,“你真的这样想?我下了飞机就拿着这玩意赶过来你以为我就是找你参谋参谋?”
段英酩愣住了,他的眼睛缓缓睁大,裴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隐约觉得自己如果这时候否认,或者追问下去事情的发展会变得完全不同。
但是他没有,他克制住了。
面前的裴迟看着看着段英酩依旧淡漠的神色,那颗滚烫的心渐渐凉透。
先前偶然窥见段英酩的秘密,让他险些忘了,眼前的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段氏掌权者。他裴迟哪有资格可怜段英酩?段英酩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爱慕,他的身边永远不缺献殷勤的人,永远被众星捧月般环绕着。对方的秘密和伤痕好像只是暂时存放在他这,牵引着他不许走远也别靠近。
段英酩沉默几秒,语气平静:
“你脸色很差,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回去休息吧。”
裴迟:“好。”
裴迟答应了,可段英酩看着裴迟的眼神,心头突然涌上不安。
果然裴迟伸出手,那只坏手,执拗地要把盒子塞回他口袋里。段英酩盯着他血迹斑斑的掌心,太阳穴突突直跳,却还是强作镇定:“手怎么受了伤?”
裴迟置若罔闻,只顾着狼狈地往单薄夏衣里塞。衣兜太浅,他手一抖,盒子“啪”地坠地,骨碌碌滚过木板栈道,最后“咚”地一声栽进桥下池水里。
段英酩捏紧了衣角,眼看着那项链盒子落入水里,一口气直接被提起。
他的语气还在保持平静:“水流不急,不去捡吗?送人的礼物,应该很贵重吧?”
回应他的是一声讥诮的冷笑。
段英酩抬头,看着裴迟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没事,便宜货,不值得特意去捡,丢了就丢了。”
远处传来年轻男女的呼唤,似乎准备了什么非要给段英酩看。他刚应声,裴迟就抢先道:“你去吧,我也该走了。”
段英酩望着他血迹斑斑的手,终究没忍住:“你的手……记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裴迟:“不疼,谢谢大哥关心。”
这声疏离的“大哥”让段英酩心里一空,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走来的年轻人打断。他最后看了眼站在栈道上的裴迟,转身离去。
裴迟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灯火处,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