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午茶,一边谈正事儿,主要是针对投资金额、持股比例、款项到位时间的沟通。
张华建一见着叶鹿鸣,就调笑道:“鹿鸣,今天心情不错啊?”
叶鹿鸣面上尽是饕足后的春风得意,昨夜李嘉乐呜咽的泪与求饶,就是对他最好的褒奖,他哈哈一笑,说:“确实不错,但愿今天咱们也能聊出个章程来。”
商人商人,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
别看他们上次开会,开得唇枪舌战,锱铢必较,那是因为第一次碰撞,下属必须先把底线摸明白。
现在是老板对老板,自然是凡事好商量,你在这让我点儿,我在那让你点儿,八面玲珑又步步为营。
花花轿子大家抬,有钱一起挣,平衡才是商场上的制胜法宝。
人都是多面性的,张华建年纪不小,好色油腻,私德堪忧,却是个高知识分子,在金融方面的建树不可小觑。
他一九八六年出国留学,学的是法律,擅长境外红筹法律结构搭建,算得上资本市场的老炮儿,段位甚至比叶鹿鸣他老子还要高。
两个明白人开门见山地聊,张华建直击重点:“鹿鸣啊,M国洛克弹药充足,据我所查,他们已经捷足先登了,那速度可比咱们快,你打算怎么应对?”
叶鹿鸣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淡定地望着张华建的眼睛,平静道:“我打算拦截式收购。”
“哦?”张华建疑问道:“怎么个拦截法?”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股权架构设置马甲,瞒天过海,先在二级市场成为泰利的第二大股东,然后跟M国抬高收购价,让他们彼此拉扯,给我拖延时间;我再回国内增发融资,盘活局面;最后暗渡陈仓,里应外合。”叶鹿鸣将收购方案说得简洁,却是他综合各方信息,熬了几个大夜推演,反复和团队成员开会,才初步定下的策略。
张华建这个老油条一听就懂了,他指尖“笃笃”点着桌面,思考了足足有十来秒,沉声说:“风险太大,赌性极高,不妥。”
“是,风险确实大。”叶鹿鸣靠坐在椅背上,半垂着眸子,道:“可现在就是一盘儿死棋,我们是条小蛇,而泰利是大象,洛克是狮子,大象和狮子先好上了,您说我这条小蛇能怎么办?您给支支招儿,这把怎么玩儿?”
张华建一时语塞,也说不出更好的策略。
叶鹿鸣脑瓜一转,喝了口茶,说:“张总,要不然咱们这么着,如果您觉得风险太大,怕局面失控,咱们就资转债合作也行,我也不跟您藏着掖着,我这边资金缺口十五亿,以最高的点数给您付利息怎么样?”
表面上看,叶鹿鸣等的就是张华建的迟疑。
如果二人以投资的方式合作,十五亿至少能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也就意味着可以长期分走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如果以债务的方式合作,叶鹿鸣顶多付他百分之十五的利息,等债务还完,也就两清了,而从头到尾,所有的利润都是叶氏集团的。
张华建一听叶鹿鸣要把合作往债务方向引,当即觉得这人一定对自己的收购策略极有信心。
就在这时,服务员敲响房门,端着餐食进屋,港式虾饺、烧麦、叉烧包、豉汁排骨,再加上两碗生滚鱼片粥。
服务员又给茶壶添了热水,给二人倒上茶,十分礼貌地递到他们面前。
二人表面纷纷向服务员道感谢,实则内心都在盘算。
张华建在判断叶鹿鸣对这个项目的信心程度,因为他投资投的就是未来,投的就是信心。
叶鹿鸣则淡定地等他往自己织的网里钻,他需要有人共同承担风险,之所以给到十五亿的水位,占股百分之二十,是因为这个量级不会影响他的决策权,又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