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地步的?明明刚开始还会体面的“就当对方不存在”,到如今却一个比一个黏人,一个比一个吵闹。
黏来闹去,夹在中间被魔音灌脑的都是他。
‘吵。’他缓缓地说。
事实上他也没怎么想,现在他的心理活动多出现于与侵蚀者的对话,更深层次的后者也看不出来。多年不动脑子的结果就是他变“活泼”了许多——白兰是这么形容的——说话也耿直起来,有什么说什么,还多是居于自我主观上的立场,常常能把人噎住。
【那我下次小声一点,】侵蚀者说到做到,压低声音,【只要那家伙不来纠缠你。】
宫野:“……”
不动脑子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缓缓地说:‘烦。’
这两个形容词好像有点耳熟。侵蚀者默默地想,余光看到路过的白魔咒成员,顿时想起这不是宫野凉常用来敷衍白兰说的话吗?!
——竟然对它和白兰是一个待遇!
侵蚀者勃然大……怒不起来,盖因宫野凉此时的形象很有欺骗性,光身量就比鹤丸国永那时小了整整一圈,还拴着链子蒙着眼睛,老弱病残占了一半还多。就算侵蚀者知道他的底细,也不免戴上滤镜看图说话。
但生气还是要生的,突破不了滤镜它就只能迁怒到白兰身上,连带着看路过的白魔咒成员也极不顺眼。
可以说是很双标了。
明明只是路过的无辜家族成员:……
青年背后一凉,原地打了三个喷嚏才缓过来。他狐疑地左右看看,没看到别人也没看到监控,就走到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阿凉身边,蹲下,鬼鬼祟祟地掏口袋。
侵蚀者:【……】
但凡换个地方换个当事人,这场景就跟阴谋迫害脱不了干系。但侵蚀者已经见过这流程太多次,熟悉得都能把即将出现的东西背出来。
【玩具木仓,巧克力,奶酪干,水果糖……】视觉效果无异于看到人类给猛虎喂猫粮。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它数这些东西的时候声音都是麻的,觉得自己那无处不在视角的无数个眼睛也要瞎了,【他们真的觉得能和白兰混在一起的你会是普普通通的正常小孩子吗?】
说完回味咂摸一下,惊觉自己好像无意中怼了一波自己的宿主,是放在以前一定会被阴阳怪气怼回来的程度,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它磁带一样卡顿了一下:【……真该让这些无知的人类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让白兰糟蹋的。】
——所幸宫野凉没听出来侵蚀者的复杂心情。
——或者说听出来了,但既不在意,也没有做出反应。
这里的糟蹋不是指这些东西最终都会被白兰吃掉用掉,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破坏和丢掉。
这里有两个让侵蚀者对白兰越发厌恶的点。
一是眼前这个白魔咒看似友好的对待。投喂零食偷渡玩具的行为,侵蚀者只在大人对幼童、人类对宠物的场景中见过,总而言之,都包含了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意味。
当然啦,你要反驳说刀剑付丧神们和审神者白槿也曾这样对待过“鹤丸国永”,那也是无可否认的。也不需要否认,驰名双标侵蚀者会坦然点头:那是因为他们和宿主关系好啊!
那些把附身版鹤丸当成亲兄弟亲孙子亲外甥的刀剑们,非亲非故、人均交流不超过半个字母的密鲁菲奥雷怎么能比?就算他们也是好心,每次看到有人把宿主当小孩子来哄来骗来讨好,侵蚀者都由衷地感受到奇耻大辱……
就像老虎被当作家猫,狼被看作是宠物犬。它自己被说成狗不觉得是贬义,但别人对宫野稍有轻视,它就暴怒得想要打白兰。